一切,字画、古董、家具,他似乎都懂了。 茶法倒还好说,可盐法涉及到的利益链条实在是太惊人,牵扯到的财富实在是太庞大,刑部上下官员,因为掌握着对贩卖私盐的判刑和牢狱,从洪武时期开始,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而如今到了改革盐法的时候一声不吭,像话吗? 最起码坚决反对的姿态,是要做出来的,做给那些淮商、徽商、晋商、陕商乃至粤商们看。 你看看,我们顶着皇帝的巨大压力跟国师对着干,甚至不惜以李至刚的案子来做交换筹码,想要让国师放弃改革盐法,只是我们没成功而已啊。 还能让我们怎么办?去拿头撞奉天殿柱子?那对不起,你给的钱还不够。 总之,我们尽力了。 从部门的权威上,刑部必须反对一切试图更改法律的人;从部门的利益上,刑部必须表态反对修改盐法。 这就是刑部这次为什么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跟姜星火对着干的原因。 于公于私、于名于利,姜星火都侵犯到了刑部的根本利害,所以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甚至单单是从做戏给皇帝看,让皇帝看到刑部跟国师不对付,刑部也得这么表现。 马健脸色苍白,喃喃道:“难怪……” 马健原本以为自己明白了很多,却没料到父亲早就洞悉了这一切。 姜还是老的辣啊。 马健心情跌落谷底。 原本还有一丝幻想,可现在却全都破灭。 如今看来,自己的父亲,势必要走上与国师对抗的道路了。 “你听好了,你是我们马家未来的支柱,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顺利从国子监中出来走上仕途,国子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少参与。” 马健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如今你已经快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只要你勤学苦读,再努力一点,就有希望比你的那些同学起步更高,走的更远,到时候有官身在身,我们家族才算有了传承,明白吗?” 马京看向儿子,认真道:“你肩膀上的责任很重很重,未来这个家需要你承担起来,这一切都要靠你,而且你现在年纪还小,未来的路还远着呢,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思潮而影响了自己你对这个世界,还缺乏更深入的认识。” 听到马京这番话,马健虽然觉得父亲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但心中暖洋洋的,道:“爹,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马京拍了拍马健的肩膀,道:“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好好准备考试,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是!”马健恭敬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出了书房后,他脚步一顿,停顿在院中,沉默了良久。 可是,国师的新学里的哪些思想,又都是错的吗? 马健不是一个非得想要证明自己的人,他很清楚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来自于父亲,可正是因为清楚,他才分外纠结。 利益与理想,此刻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交战不休。 “少爷。” 这个时候一个仆从来到马健身边。 “什么事?”马健问道。 “皇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召老爷即刻觐见。”仆从说道。 “深夜入宫?”马健一时惊愕。 —————— “呼” 秋天一阵凉飕飕的微风吹拂,带起了地上的灰尘,马京眯起眼睛,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心绪复杂。 来到奉天殿后,马京跪在地砖上,道:“臣叩见陛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