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祖宗旧法’!” “原因只有一条,太祖高皇帝制定的‘法’,每一条每一款,都是根据大明开国那个时代具体情况而来的!” “法无古今,惟其时之所宜;唯求诸实,法方能斯行矣!” 王景此时的一颗心,已经从山巅,坠落到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他该怎么办? 他该如何反驳? 姜星火铁一般的论点、论据、分析,就摆在他的面前,他难道还要坚持那句苍白无力的“祖宗之法不可变”吗? 不,那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王景竭尽全力地苦思冥想着,他想找到姜星火话语里的漏洞,想重新掌握主动权,可他失败了。 姜星火坦诚地承认了太祖高皇帝的伟大,但在姜星火的观点里,正是因为太祖高皇帝足够伟大,足够有能力、眼界、决断,所以才会审时度势,根据时代的特征和情况制定相应的“法”,而非盲目地照搬前朝的旧法。 王景难道要说不是吗?可大明的事实就是,朱元璋的一切创举性制度,或许能从前朝、前前朝的某些制度里找到影子,但归根结底,无人可以否认的是 ——大明从开国开始,就从未遵循过“旧法”。 这个事实,不会因为某人的诡辩而改变,它就摆在那,冰冷地摆在那里,不因任何人而出现变化,就连史官的笔,都抹不去这一点。 建立于“新法”上的大明,如何能从根本上否定“新法”这项事物呢? 这就好比,化茧为蝶的虫子,怎么能有了一双新的翅膀,就否认过去那个作为“蛹”的它呢? 剪不断,理还乱。 当这一切都阐述清楚的时候,不需要第三问了。 王景已经知道,自己输了,输了个彻彻底底。 王景的失败,不在于他无法继续反驳,事实上,他当然可以接着坚持古礼,坚持祖宗旧法,但他今日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捏准了立于不败之地的最佳时机,都无法动摇姜星火,那么他就已经输了。 他可以嘴硬,但今日一过.不,都不需要过了今日,只需要离开这里,姜星火就能轻而易举地收拾了他,礼部侍郎不再是他的护身符,而是催命符。 相反,如果今时今日,在这满朝文武瞩目的现场,哑口无言的是姜星火,那么王景马上就会收获巨大的庙堂威望,现场解散后马上就会保守派的意见领袖,而皇帝是不敢、也不可能处置这样一个誉满朝野的死谏之臣的。 可这一切幻想,终归只是幻想。 王景低垂着头颅,耳边像是无数只蝉不,五月的孝陵卫似乎真的有很多蝉,但不管是什么了,总之,王景已经听不清姜星火在说什么了。 依稀之间,姜星火似乎在说什么“迁徙”、“海禁”、“商业”。 王景的双眼开始出现金星,脑海里天旋地转,仿佛有一万个朱高煦在拧着他的脖子,下一瞬间又把脑袋“倏忽”一下踢到了天上去。 “——咚!” 王景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王侍郎晕倒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惊呼声。 旁边的大臣惊呼道:“快扶起来!” “扶起来干什么?别添乱,给他放平了躺着!”闲暇时间喜欢看医术的大臣如是说。 人群一阵慌乱,好些人围过去看王景,有人喊道:“传医师!传医师啊!” 又有人说:“别围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