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器官都是多余的,也就是说“心者身下主宰,目虽视而所以视者,心也;耳虽听而所以听者,心也;口与四肢虽言动而所以言动者,心也”,全都是你的“心”在起作用,属于直接从源头上解决bug。 把认知论过程改为心学版本: 内心生理→得到天理 至于你得到什么天理,在王阳明时代还有一套系统的章法,而随着心学滥觞,到了明代中晚期,说的难听点,那就全靠内心加工了,所以心学的“狂禅派”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 其二,祭出“物质三种性的质”,在哲学概念上严格区分本体界和现象界。 “物质三种性的质”这是极为重要的哲学概念,也是在这个时代能够突破程朱理学认知论,点出物理学学科点的前置条件。 或者换言之,正是因为程朱理学的认知论,在“获取概念→得到天理”这一部分的巨大bug,才有了姜星火可以“物质三种性的质”来填补这个bug,从而硬生生地从程朱理学的领域里,给科学开辟出一块战场的空间。 当然了,如果只有“物质三种性的质”,那不过是给程朱理学打补丁而已。 姜星火的目的显然不止如此。 孔希路见姜星火许久未曾说话,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犹疑。 他当然清楚理学认知论上面的缺陷,光是靠“诚”是解决不了的,已经到了交锋最关键的时刻,孔希路心中要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忐忑那是假的。 “《朱子语类》有云:二程说格物,谓当从物上格之,穷极物理之谓也,或谓格物不当从外物上留意,特在吾一身之内,是‘有物必有则’之谓,如何?曰:外物亦是物。格物当从伊川之说,不可易,洒扫应对中,要见得精义入神处,如何分内外便是一个桃子,认知起来也.” “咔嚓。” 姜星火咬着桃子,只是静静地看孔希路,孔希路竟是自己说不下去了。 “说的对极了,可这桃子你是如何‘体物’的呢?光是靠看看桃子大小、形状、颜色,闻一闻气味便可以吗?若是这样可以,桃子里面的天理又是什么?” 看着默然不语的孔希路,姜星火戏谑道: “你不会自己‘体物’不明白,就不说话装高手,让我自己靠‘诚’来悟吧?我悟不出来就是我不行,反正你懂你就是不说,不会是这个套路吧?不会吧?” 孔希路坚持了这么久,终于破防了。 他的面上闪过一丝羞恼:“汝心不诚,戏谑对圣人言,如何体物?”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姜星火开怀大笑,好半天才止住声音。 姜星火摇头叹息道:“说得冠冕堂皇,然而却不曾想到,孔子之后,竟然只有这般水平,与江湖骗子何异?” 孔希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维持平静地回答道:“那你且说来,你是怎么‘体物’这桃子的。” 姜星火掸了掸青衫道:“可是,是你先问我的啊。” 孔希路语塞,这个问题确实是他先挑起来的,从“穷理”延伸到“反身而诚”,再到“穷理”的具体办法,这是今日辩经一条脉络极为清晰的主线。 但孔希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姜星火竟然真的又找了一处理学的死穴严格的来说,这是孔希路的认知盲区,就仿佛道路上的大坑填不上就铺了几块木板凑合,来来往往久了,就以为大坑不存在了,因为以前大家都是这么稀里糊涂过去的,所以孔希路在辩经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认为,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偏偏,姜星火就是那个走到大坑前揭开木板,然后问孔希路要怎么过的人。 没有了“诚”这块木板,孔希路也不知道“获取概念→得到天理”这个坑怎么迈过去。 “便是我问你,你又能答得上来吗?” 姜星火哪能被他的激将法轻易糊弄过去,只道: “答上来如何,答不上来又如何?” 孔希路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恢复了镇定自若地姿态,缓缓道:“若是你真能答上来,有切实可行的认知方法,那对于天下儒生来说,都是实实在在的一件功绩.反身而诚固然无错,可人至精诚,殊为不易,有更简单的路,自然更好。” 还在嘴硬。 不过姜星火需要的也只是他这句话,免得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