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了什么产业、谁谁嫁女儿/娶妻了之类的勋贵圈子里利害相关的话题。 至于公平?勋贵,尤其是洪武开国勋贵的存在,本来就是大明最大的不公平之一,徐家怎么会用脑子思考这种跟自己屁股相违背的话题呢。 所以不光是娴儿和蓉儿听得有趣,就连徐妙锦也微微入神了起来。 “比如说,某某在乡里无恶不作,把人打成重伤瘫痪,被抓入了监狱,遇到改元大赦,人家风光回乡,继续鱼肉乡里,公平吗?” “再比如说,洪武年间南北榜的事情,南方士子科举水平高,但名额却是按布政使司来分配的,看着北方那些水平不如他们的士子登科,公平吗?” “这些事情,或许你们会有自己的选择,但答案应该是相对统一的,那就是无恶不作的囚徒被大赦,合乎《大明律》,但对瘫痪的乡人来说不公平;朝廷为了照顾胡化严重、文教偏弱的北方,按布政使司给了名额,对南方士子来说不公平,但对大明长远发展有好处。” 姜星火笑了笑:“那么接下来,你们就得给答案做选择了。” “再再比如说,张真人的马受惊了,他骑着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无法减速,身前左边是10个孩子,右边是5个孩子,二选一,必须得选一个方向撞,你们选吧。” 张宇初和袁珙沉默了,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话题里的陷阱所在。 于谦则是陷入了思索,他以前只觉得公平是照顾弱者,按自己心中的一杆秤来衡量,便如分鱼那般,而如今看来,似乎他理解的公平,并不算深刻,只是原始道德的公平。 若是论辩经、玄谈、论道,徐妙锦或许插不上话,但这个话题是如此遥远又如此贴近现实,以至于刚才还在赌气的徐妙锦都忍不住说道:“当然是选人少的方向,避开人多的方向。” “嗯。”姜星火似笑非笑:“那如果我告诉你们,左边的10个孩子都是目不识丁、天资愚笨的农家子,右边的5个孩子都是未来能考进士为政一方造福百姓的读书种子,这次怎么选?” 张宇初骤然醒悟:“这讲的根本不是什么公平,是义利之辨!若是从道义上面来讲,五条命跟十条命比,就是要救十条命;若是从利上面讲,生命并不等价,而是都有各自价值。” 姜星火不置可否道:“功利,或者说个体人的价值是否可以用数术来衡量,这本就是公平的一种衡量模式。” “刚才你们思考的方式,便是哪个选择能让功利达到最大,换言之,就是最大化整个世界的利益.你们之所以有人会产生选择救5个未来‘更有用’的孩子,就是认为,救了这些孩子,这个世界整体的利益会变得更大,仔细想想,是不是?” “不对、不对、这里还有问题。” 于谦用力地啃着自己的指甲,感觉小小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蓉儿怯怯地说道:“姜先生,你天天想这些问题,头发都会掉光的,我们还是想待会儿吃的好吃的吧。” 这个问题对于小孩来说确实过于烧脑,但对于徐妙锦来说,却不难品味出其中的意义。 “所以.这个没礼貌的姜星火,每天脑子里都在思考这些东西吗?不累吗?” 徐妙锦看着眼前低头喝茶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对他从“只是认识”深入到了“略有了解”的程度。 姜星火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觉得心里有些触动。 “最近吃不下啊.” 是啊,变法维新,肩上这么重的担子,如泰山一般,怎么吃得下呢? “天实在是太热了。” 徐妙锦收回了刚才的触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