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百姓如何能不怨声载道,如何能不仇恨于朕,朕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在此出游避暑?”好一会儿,老皇帝终于开口了,喃喃自语道。此一刻,老脸上倒露出些悲天悯人的表情。 王玄真立刻表示道:“地方施政不善,与陛下何干?百姓即便有怨,也只会冲地方官府,如何怨得上陛下。对陛下,百姓们只会尊崇敬畏,纵有苦楚,也只期盼陛下能够施恩拯溺,而无他想。怨恨圣人,那是要遭天谴的……” 不得不说,王玄真这套说辞,对于当下的老皇帝来说,还真是悦耳动听,至少不逊色于教坊歌姬的美妙音喉。关键的一点,地方官府做的恶事,与我皇帝何关? 当然,老皇帝倒也不至于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只是聊以自慰罢了。稍加思索,发生几声冷笑,而后粗鲁地斥道:“狗屁之言!你把朕当昏君了,连个中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能自诩无辜,百姓有这般好欺?” “臣不敢!”王玄真立刻跪倒请罪。 虽然被老皇帝斥责,但王玄真心中反而放松了些,他此刻最怕老皇帝关注,为何不早把这些情况上报,虽然他早准备好了理由与说辞,但能不用上就最好别用。 而就眼下的状况来看,老皇帝的关注重心显然在有利于他的方向上。死道友不死贫道,别人如何倒霉他不管,别牵连到他武德司即可…… 第489章 不好收场 “事情调查得如何?闯驾鸣冤之人的身份,可曾查出?”老皇帝转口便问。 哪这么快,这么容易,王玄真心中暗道。不过面对老皇帝那质询的目光,王玄真稍加思考,即禀来:“臣等无能,暂无头绪!” 眼瞧着老皇帝有变脸状,王玄真又紧跟着说道:“不过,根据下属仵作对尸体的查验,初步判断二人乃工匠出身,一木工,一泥瓦匠。 山坡上还搜到一些干粮、饮水,隔两丈远还有屎尿污秽残留,另发现一张简单描绘的车马盖图,似是辅助其辨认仪驾之用。 显然,此二人闯驾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提前数日便隐伏于山坡上,避过巡山吏卒检查,等待圣驾……” 听完王玄真的汇报,老皇帝喃喃道:“这究竟是居心叵测,还是用心良苦?” 这个问题,自然轮不到王玄真来判断了,至少在老皇帝面前不好逾越。 想了想,老皇帝拿出那份污迹斑斑的血状来,作伸手状,道:“此状,条理清晰、叙事明确,绝非一二工匠所能写出,行文风格,更似出自官衙刀笔……” 恭恭敬敬地从胡德手中接过血状,王玄真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心道果然。血状的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用言简意赅来形容,直指申州之弊,而且毫不讳言指出是因行宫廷修建而导致的大弊,甚至清晰地指出了工程在人物财力使用上的过度与苛刻。 这必然是出自一熟悉内情之人的手笔,有此为据,那接下来的调查将更具针对性,大索范围能够进一步缩小。 两眼中闪过少许敏锐的光彩,将壮纸收起,恭请道:“陛下,这张血状乃重要线索,能否暂借司衙一用?” 老皇帝淡淡地摆手:“东西朕看过了,内容也记住了,你若有用,便拿去……” “多谢陛下!”王玄真当即拜谢,而后说道:“臣打算接下来从两方面着手调此事,其一从这张血状开始,通过行文字迹,比对查人; 其二,仍旧是两名闯驾者身份,臣计划先从申州在籍匠人进行甄别,无果,在扩大到周遭几州。 要点在于,此事必然涉及到泰康宫兴建,两匠人甚至就是参与兴建的工匠,因而……” 不待王玄真把他的办案思路讲完,老皇帝便伸手打断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具体怎么侦办调查,那是你们的事,朕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老皇帝语气一强硬,王玄真心中便是一绷,立刻郑重应道:“是!” “你去吧!” “臣告退!” 王玄真退下了,老皇帝的心情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好转,甚至更差了。一个人沉吟在座,良久,方才幽幽叹息一声。 事实上,老皇帝哪里需要王玄真调查出个什么来,甭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可以想象的。王玄真能解决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