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王继恩与皇城司怎能不为人所忌惮。 王继恩也是和外廷彻底杠上了,一波一波地放出证据,朝廷的局势,就仿佛热火烹油,沸腾不已。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张尽节,竟能引起皇城司与外廷官僚的正面对抗。 不得不说,王继恩的这股疯劲与狠劲,着实吓住不少人,尤其是那些从众者。就是那些背后策动者,内心也未必没生出些退却,王继恩若是自爆,那威力与影响力实在太大,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随着角力的持续,朝廷的局势陷入了僵持,但这种僵持是短暂的。顺利进展的,乃是对张尽节的审判,这大概是刑部侦办的诸多大案中最为顺利的一桩。 对于前后举报的累累案行,张尽节全部供认不讳,一点申辩的打算都没有,全然一个态度:所有的罪责,都由我张某人担着。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很多人所不能接受的。而这等时候,上层权贵们的倾向与态度,也逐渐显露出来了,要达成目的,需要有关键性的推动,这就不是一般的朝臣言官所能做到,想要有作为,手脚就不可能藏住。 就拿刑部尚书张逊来说,不论张尽节如何主动认罪,都是拖着案件审理的进程,按部就班,将每一条罪状都拿来讯问确认,一副尊重刑统威严的模样。然而,这拖的哪里是案件,分明是局面的发展。 一直到刘皇帝派人察(督)问(促),张逊有些顶不住压力了,不得不宣判,并提交大理寺审核,开始走下一步流程。 到这个时候,张尽节案早已是表面上的问题,对其判罚如何则是无关痛痒,判死也好,流放也好,除了薛彻之外,恐怕没人关心。朝廷上下真正在乎的,还是此事如何收场,是否到张尽节为止。 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了王继恩发狠营造的脆弱的平衡局面。洛阳府吕蒙正,上了一道劾章,直接向刘皇帝进言,并且直指皇城使王继恩。 这才是一言而惊朝野,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洛阳府尹,竟然是第一个站出来,与王继恩正面对抗的“贤士”,一时间,吕蒙正的“浩然正气”四溢朝野,里里外外都是对他的赞扬。 到此时,这场风波才正式进入到一个新阶段,事情的严重性才真正显露出来,那些此前看不出的东西也逐渐从水面下浮出。 其一,自然是针对皇城使王继恩的攻讦正式启动;其二,则是挑头的,乃吕蒙正。 在刘皇帝长居紫微城的当下,西京毫无疑问就是天下第一府,作为洛阳府尹,甭管吕蒙正平日里为官如何低调,他在大汉朝廷中的地位总是特殊的,权势榜上总有他一席之地,这是京城的特殊性带给他的。 因此,这么一个实权官僚的挺身而出,所起的示范作用是巨大的。不过一日的功夫,紧随吕蒙正脚步,又一大波奏章,像雪片一般,飞往垂拱殿与广政殿,并且这一回,可不再是此前的小打小闹,出面的也不都是小鱼小虾了。 其中部司大臣,就包括刑部尚书张逊、户部尚书宋准、盐铁使范旻、右督御史杜载、礼部侍郎温仲舒等人。 一干大臣,或拥权,或具名,似乎在向天下人宣告,大汉朝廷与天下,不是一个阉人就能够兴风作浪的地方,他的淫威也是有人敢于挑战的。同时,也仿佛在向垂拱殿的刘皇帝表示他们的意志:阉贼王继恩已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众怒难犯,陛下当有所决断。 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王继恩愿意看到的,也可以说是害怕见到的,让他感到棘手不已,感受到了真正的危险。哪怕早有预料自己可能会被牵涉进去,但蓦然回首,自己何止是湿脚,这是半个身子都已经淹在水里了。 王继恩从来不是束手待毙之人,哪怕惊慌焦急,其反击依旧堪称凌厉,也不见丝毫妥协。 首先,便向刘皇帝举报刑部尚书张逊,他手里也恰好有他的把柄,此人曾与人方便,逾制违法帮亲戚打通贩卖秦、陇巨木的关卡通道,而西北巨木朝廷可是明令禁止采伐贸易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