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立场原则问题,屁股决定脑袋。那一整套的法律制度的构建,除了维持国家的稳定、朝廷的正常运转,其核心思想,还在于对皇权的巩固。 在大汉的这个体系之中,刘皇帝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又怎么能不想方设法地去维护、去强化? 而大汉法治的尽头,直指的却是刘皇帝的人治,维护的也是刘氏的家天下。 “好了,你也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见刘旸当着自己面陷入了沉思,也不等其消化完毕,刘皇帝摆手道:“你还是有些宽仁了,治国安民,仁恕之道固然有用,但也不能单纯依靠这两个字! 过度了,那就是宽纵,放任,最终造成的危害,恐怕会超乎你想象。你是太子,是储君,不要总是站在旁人的立场,过多去顾忌旁人的想法,储君也是君,不要困于臣本思想!” “是!”刘皇帝的话,几乎扎到了刘旸心底,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然而,心头难免苦涩,他知道,自己有些方面,还是不如刘皇帝之意的,但是,性格上的毛病,当真难改,毕竟他也没有刘皇帝的威权,也根本做不到。 更何况,他是太子,也仅仅是太子,半君半臣,哪里能够真正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去思考行事。如果真那么做了,也未必是好事。 “好了,此事的收尾,还是由你去做,我不插手!”脸上又露出了点笑意,仿佛适才的严重都是错觉,刘皇帝交待道:“天色已晚了,你退下歇息吧!” “是!儿告退!” 望着刘旸离去的背影,感受着他心情的沉重,刘皇帝再度笑了笑,是一种会心的笑容。他确实不那么在意此次调查的结果,看的是过程。 刘旸表现,显然打不了满分,但至少合格了,至少没有为群情所扰,为利益蒙蔽,至少表现出了一定的担当,不惧流言非议,做法还持一个堂堂正正。 在刘皇帝的心目中,作为太子,刘旸已经是合格了的,但作为一个帝王,还有诸多不足,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但是,这也有个前提,他得首先是帝王。太子,终究只是太子。因此,对于刘旸,刘皇帝虽偶有苛责之处,但终究还是有一份理解与宽容的,也愿意去维护他这个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于刘旸而言,当刘皇帝如此帝王的太子,有些艰难,心理负担重。但同样的,于刘皇帝而言,有这样一位太子,也是难得的。 且行,且珍惜! 第12章 如此安慰 开封南郊,颂公亭。 这乾祐年间以及开宝初期,有太多朝廷的高官重臣,在或贬或迁的调动之中,都会选择此亭作为驻留别离之地。 涉及到的背景环境不同,个人际遇也有差异,但相同的,许多人都对此流连不已。在此亭留下过痕迹的,都非籍籍无名之辈,简单地罗列一番,便有赵莹、边归谠、韩通、李涛、范质等。 时隔近二十年,当初李涛罢相时所写的那首诗仍旧停留在石壁上,哪怕经过了岁月的侵蚀,那句“生涯一樽酒,名利不关心”依旧清晰可见。 如今,循着前辈们的故事,李昉也于此同亲友作别。 在开封过去二十多年的发展中,城池内外修建了大量的建筑,或官或民或商,而城市圈的扩张,业已蔓延到了这十余里开外的地方。 与时间靠近的那些建筑不同,兴修于乾祐三年的颂公亭,已然显得有些落后,再加上这本就是在旧亭的基础上进行翻新的,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此亭更透着一种化不开的古旧。 檐角是灰败的,但在夏阳的照射下,却耀着些夺目光彩。周遭也多了些民居,不再是一座孤亭,小路平坦,直通官道,在隔着不远处的汴河边上,添了一座码头,投入使用已有快十年了,那是专门做客运之用。 因为滨临汴河,夏风显得十分和煦,卷带而来的潮气也让人感到舒爽。初夏时节,河水见涌,正是汴河水运步入繁忙的时候,此时的汴水之上,也十分热闹,哨声不断,人货船争渡,仿佛在争相诉说着汴京永不褪色的繁荣。 道边杨柳依依,垂下的柳条在轻风中摇曳,李昉与刘旸并立亭中,纵目远眺着汴水之上的夏景。似乎为盛景所吸引,久久不语,而在亭前亭后,除了东宫的侍卫,便是一干亲友同僚。 其中有李昉的忘年交、有名的天才学士贾黄中,也有李昉的四个儿子。不过,一干人等都有意地避开,给那君臣师生叙话的空间。 经过登闻鼓案,哪怕经太子亲自调查,证明其清白,但李昉仍旧难免受到影响,或许,也正是刘旸主持调查处置的原因。 刘皇帝让刘旸代为安慰受了委屈的李昉,而结果则是,外放。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