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拱手直接给刘皇帝泼了盆冷水:“夏绥四州,如今仅仅收复了夏州,李光睿虽迫于形势投降,但定难军内部岂能轻易臣服? 更有为数众多的党项部民,尚未收服。臣以为,夏绥之事才刚刚开始,收之而不能服之,则后患无穷,朝廷还远未至论功行赏之时,善后之事,才是眼下要紧之事……” 窦仪这番话,可是忠言直言了,只是语气显得有些不客气,不过,在场众人对其表现,倒也不意外,这就是这么一人。 刘皇帝当然也挺得懂,窦仪的话概括一下,就是,陛下您别高兴得太早了! 难免有些扫兴,但大事正事上可不糊涂,对窦仪的容忍度也十分高。脸上笑容敛起,刘承祐恢复了淡然,看了窦仪一眼,应道:“窦卿说得是,喜报飞传,朕有些喜不自禁,得意忘形了!” “陛下英明!臣言语冒犯之处,还请恕罪!”见刘皇帝这种表态,窦仪也满意了,躬身一礼,而后落座。 刘皇帝扫视一圈,问道:“党项人内迁河陇数百年,拓跋李氏盘踞夏绥近百年,根深蒂固,其影响确实不可小觑。今其虽降,内必不服,如何善后,今后夏绥及党项人如何治理,朝廷确当善加斟酌,谨慎为之,诸卿有何建议?” “陛下,臣以为,目前首要之事,还当敦促西北,将夏绥四州全数收复,解决军事,控制城邑,使局面抵定,再谈善后事宜!”作为枢密使,从军政的角度看,李处耘直接道。 “嗯!”刘皇帝点了下头:“夏州既克,余下三州,焉能顽抗,事情该想到前面,以免措手不及!” 夏绥四州,剩下三州,宥州已为崔翰拿下,剩下的银绥二州,也断无在夏州投降的基础上再顽抗。银州那边,刺史李广俨是个聪明人,这些年与朝廷的往来堪称密集。绥州的李彝顺,乃是继其兄李彝全之位,屁股尚且不稳,实力更弱,军事上也不足为虑。 “臣思索了几条策略,请陛下俯闻!”这个时候,李业起身,躬身道。 看着自家小舅,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气度倒是越显不凡,在朝堂之上,表现是越发积极了。刘承祐一摆袖:“讲!” “其一,效瓜沙之事,将拓跋李氏及各州土豪内迁,他们不是在当地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吗,将之从夏绥迁出,就如断木之根,截水之源,不复为朝廷之患; 其二,对当地汉人遗民的人才官吏,多加提拔,用彼等配合朝廷治理,可助局势安稳; 其三,对诸党项部族,编户齐民,移风易俗,使之真正成为大汉治下之民,对恭顺亲近朝廷者,可授予一定官职。” 李业将他所虑三条一一讲出,殿内迅速陷入了一片宁静,看起来都在思考其进策,包括刘皇帝,只不过神情之间透露的意思,都有所保留。 “诸卿怎么看?”刘承祐问。 闻问,还是魏仁溥,说道:“李尚书所言,也算考虑全面了,只是未免操之过急,如急于行事,只恐节外生枝,生出意外事端!” “魏公有话不妨直言,我的策略,如有问题,还请指正!”魏仁溥言落,李业顿时斜了他一眼,道。 瞥了下故作淡定的李业,魏仁溥态度温和如故,说道:“夏绥四州尚未彻底归附,距离局势稳定尚需时候,贸然内迁,党项土豪不服,恐生其乱。夏绥毕竟不比瓜沙,党项民风剽悍,又久据其地,不可同日而语,处置措施也不可全然仿效! 当地汉人遗族遗民,与华夏同根同源,确可扶持,但仍需善加甄别,毕竟彼等长处党项人的统治之下。 至于对党项诸部编户齐民、移风易俗,更需慎重,操之过急,只恐引发党项人公愤……” 魏仁溥这番话,对李业进策显然不是那么认可,几乎是逐条驳斥,李业面子上哪里受得了,当即道:“依魏相之意,是否对夏绥四州不做任何改变,那样自不会出什么差池意外,那朝廷又何必费这么多兵马钱粮去收服四州?” 他这一说完,窦仪开口了,直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