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一队骑兵,冲阵!”气血上涌,面色发红,耶律敌烈当即道。 不过,耶律撒给又来劝阻了:“大王,以骑兵冲阵,损伤必大!” “汉卒的攻杀,已经消磨了汉军锐气,消耗了他们大量箭矢,这种情况下,正当破阵之时,还能半途而废,半道收兵吗?”耶律敌烈怒斥道。 耶律撒给同样严肃说:“汉军阵势仍旧严谨,强攻未必收效,反伤将士!” 辽国的军队,除了殿帐亲军及诸部族军外,只有少量的奚、渤海等精兵受到其认可,剩下的都是临战征召的附庸兵马,一般是用来当炮灰,干脏活累活的。 此番动兵,实属仓促,是故除了那三千“汉卒”之外,剩下的都是本部骑兵。让他们强冲汉阵,耶律敌烈舍得,那些部族将领,都心怀迟疑,是以,耶律撒给发对,倒也得到了一定的支持。 辽军这边的争执,影响了杨业对于战局的判断,在他凝思之时,麾下的将校不由道:“将军,辽军连败三阵,似乎不敢攻了!” 杨业道:“攻阵的都是被其奴役的汉人,其本部骑兵,并未真正投入厮杀,给辽骑造成的杀伤也不大。我们阵势坚固,锋矢锐利,们是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动用骑兵强攻罢了!” “将军,此战我们杀敌已众,算是告捷,莫若徐徐退回堡中?”一名营将建议道。 闻之,杨业眉头锁起,他此出,可是要与辽军骑兵扳扳手腕的,见好就收固然没问题,但他心中始终有所不甘。 夕阳西下,垂于军左,阳光已然变得柔和不少,时间并不多了。沉吟了一会儿,死死盯着北面仍旧乌压压一片的辽军,杨业忽然大声道:“将士们,辽军怕了!可敢随本将,同敌骑,再战一场!” 杨业豪情万丈,他一站出来,受他操训已久的定襄军士自是嗷嗷直叫,慨然应战。见军心可用,杨业不再犹豫,当即下令道:“听令,变六花方阵,全军北进一里,靠近辽阵!” 杨业这是打算行险了,脱离了关岭的掩护,便有被辽军包围的风险。但是在杨业的军令下,麾下将士也没有任何犹豫,刀山火海,随其趟之。 很快,汉军阵势变动,令旗挥舞,人动车动,以极高的默契与极快的速度,转换成六花阵,并保持着严谨的阵势,稳步向前推进一里。 汉军的动作,当然引起了辽军的注意,待其前驱,耶律敌烈放弃了争论,而是看向耶律撒给等人,手指汉军,道:“汉军如此张狂,主动脱离山岭,我们仍数倍于之,你们还不敢进攻吗?当真怯战于斯?大辽将士的勇气都丢干净了吗?” 半是激将,半是汉军的举动嘲讽意味太浓,一干契丹部将,终于决定,包围之,歼灭之。 很快,由耶律撒给率领皮室军压阵,耶律敌烈亲自率领五千部族骑兵围了上去。分出一支骑兵,监视口内汉军,剩下的人,调整阵势,四面围攻。 而汉军,在杨业的率领下,也是不慌不忙,严肃以待。有前头的铺垫,不需预热,战斗在第一时间便陷入高潮。 有一说一,辽军部族军的战斗力,确实要高那些州县“汉军”不止一个档次,汉军抵挡起来,也真正感受到了压力。 结阵以抗,对于骑兵打击是重大的,大盾如铁壁,车架布荆棘,有效地阻遏了骑兵的冲击力,而弓矢、长枪也给辽军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同样,悍不畏死的骑兵,给汉军造成的冲击也是巨大的。两军的交锋线,就是死亡线,不断吞噬着双方士卒的生命,辽骑前赴后继,汉军也是有序补充。 激战两刻钟,汉军已有阵势被冲破的情况,一般情形下,阵势被破,便是辽骑顺势扩大,冲散敌阵的良机。 但在杨业的指挥下,有汉军迅速自内而外填补空缺,重新树立防线,阻挡外部敌骑。被冲散的汉军,则再长官的率领下,重新集结,以待再战。 而冲入汉阵的辽骑,则在中军及阵内士卒的合围下,迅速被绞杀干净。战斗的发展,没有多久,便陷入这样的反复循环之中。 辽军这边,不断冲击,冲散,冲入汉阵,然后被反应过来的汉军内外分割,外部受阻,内部被聚歼。汉军初时还有些错乱,需要自杨业以下的军官,不断地下令指挥,到后面,平日里的训练作用彻底体现出来了,普通的士卒都形成了自我补位、自我调整的本能。 在辽军的全力冲杀下,汉阵屡破、屡复,并且逐渐收缩,韧性这个词,在杨业所率定襄军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在不断收缩,但始终牢固不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