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府门上写的,以作嘲笑鄙视。 原本,李昊对此心中也惭之,家人欲换门,被他止住了,说无用,任其留于中门,以示坦然。但在后来,成都变故,那么多的贵族、公卿、大臣,被汉军清算,李昊反而命人将那六个字翻新,似乎想要告诉所有人,汉军进城灭蜀,他是有大功的…… 或许真有了效果,又或许因为与向训搭上了干系,确实没有军士侵扰,安稳至今。但是,后蜀权贵之中,论家产之多,生活之奢靡,能超过李昊的,可没多少人。 有这么一则小故事,当年蜀臣赵季札购得一份李昊曾祖李绅受封宰相的制书相赠,李昊专门搭起一座彩楼供奉,又大宴宾客庆祝,几乎把成都城内有名的歌姬都召至私宅陪宴,靡费之巨,远超旁人想像。并且,送了足足两千匹帛给赵季札作为谢意,与当初赵普使蜀,不敢匿贿的数目相当…… 这样一个巨富之家,怎能不被盯上。 李府前,赵匡胤见着这副场景,却察觉到了异样,若是正常受命,绝对是先将李家的人拿下,定下罪,再行处置,而此时在李府出入的汉卒,更像是在抢掠。 “敲诈”二字浮现在脑海,赵匡胤眉头微凝,他最顾忌的,就是此点,将士任意妄为,军纪难免松弛,上面开了头,下面就屡禁不止。 驱马上前,赵匡胤冷斥道:“你们是哪军、哪营的?” 正两眼放光的军官,这才注意到赵匡胤,显然不认识他,但心里估摸着军职应该很高,行了个礼,颇为倨傲地道:“我们奉国军的人,正在执行公务!” “这位将军,这李家确实很富,仓库里钱绢都快发霉了!”言罢,眼神一闪,凑上前小声道,又看了看赵匡胤身后的兵士,以一种大方的语气道:“末将也取不完,就拿这部分,剩下的就献给将军了?” 听其言,赵匡胤脸上怒色一闪,不由哈哈大笑出声。 “赵都帅!”一声悲切的呼唤打断了他。 放眼望去,只见门前,李昊这老儿一脸委屈地看着他,老眼中既有畏惧,又有期待。 “好!好个奉国军!”低头,冷冷地盯着那军官:“王全斌就是这样带兵的吗?” 军官似乎也搞清楚赵匡胤的身份了,见他不客气,军官脸上的笑意也敛起来了,桀骜不驯地应道:“赵都帅,何故辱我家都将!” “把东西放下,带着你的人,滚回军营!”赵匡胤淡淡地道,语气强势无比。 闻言,军官更不乐意了,仰着头顶道:“赵都帅,你军阶虽高,却还管不了我们奉国军的人!” “啊!”话音刚落,便惨叫一声。 却是党进驱马上前,一鞭子朝他脸上抽去,怒斥道:“你这狗才,敢如此对赵都帅讲话!” 党进的气力何其大,一鞭子下去,血肉模糊的,一张脸直接毁了,这名奉国军官顾不得其他,倒在地上,捂着脸嚎叫,好不容易缓过来,却连眼睛也睁不开。 偏头瞪了党进一眼,赵匡胤盯着他,语气异常淡漠:“把东西放下回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赵匡胤的威势,岂是一个中下级军官能够强抗了,最终狼狈而走。其后,直接忽视李昊的拜谢,赵匡胤驱马寻向训而去。 “这军纪不整,必生大乱!”临时帅衙中,找到向训,赵匡胤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对他道,语气难得地有些冲。 向训与赵普正在商量着什么,见他这副模样,不由问道:“元朗何故如此气愤?” 赵匡胤表情严重地将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遍,闻之,向训眉头也皱了皱:“竟有此事!” 看着向训,又瞧了瞧赵普,稍作犹豫,赵匡胤拱手道:“向公,请恕末将直言,掊敛之举,该当停止,军纪军法,务必严整。李昊乃蜀中老臣,名望颇高,对大军入城,也是有功的。如今区区一个下级军校,就敢登门敲诈勒索,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末将以为,当收拢兵卒,严肃军纪,勿致扰民,还蜀中百姓以安宁,择日班师!” “元朗之言有理!”向训点了点头,但一脸平静地对他道:“对于下面的军官,是该严厉约束了,不过,班师之议,就勿提了。一者,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