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尴尬极了,她刚才就觉得这样有些奇怪,可偏偏她的接受能力从来就异常超脱,所以自己又把自己说服了,这才直接上手强行把脉。 ……现在见蔺清昼如此庭训严谨,不由得更加手足无措。 她也只能退后一步行礼致歉:“抱歉,我随时恭候蔺相大驾。” 明明是她弄出了个乌龙,可蔺清昼瞧着比她还要愧怍,明明身居高位却看不见浮躁和轻狂,唯有沉淀后不因世间旁人相扰的温和与雍容。 他说:“嵇姑娘现在暂住何处?蔺某可将姑娘送回去。” 嵇令颐想起还扒拉着荷叶的高凝梦,她再在水中等下去怕是要忍不住了,自己能把人引走就把人引走吧。 她当即表示却之不恭。 可一行人到谢府门口,嵇令颐见到门外停着的两辆马车,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她往一如既往看起来被磨平了棱角、显得清高隐逸的蔺清昼瞥了一眼,对方却秉承君子之风目视前方,不往她身上泄出一点目光。 嵇令颐上了一辆马车,蔺清昼上了另一辆。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在谢府,早早备好了另一辆马车……他是来找她的。 嵇令颐这辆马车中还有两位侍女陪同,其中一位叫做倚翠,她问道:“嵇姑娘姓嵇,可是家住崇覃山?” 嵇令颐知道她是替她主子在问话,点头说是。 另一位侍女安兰笑道:“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徽州殷氏,她与天子情缘未了,也有一手好医术。” 倚翠应和:“是呢,听说殷氏还诞下龙胎,是大富大贵的好命格。” 嵇令颐明白了蔺清昼此行的目的,她转了转手中圆荷:“知道,是她教的我。” 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热烈起来,倚翠和安兰坐直了身体往她这儿倾,赞道:“哎呀,难怪姑娘仁心仁术……不知殷氏如今怎样了,还有她的孩儿……姑娘见过吗?” 嵇令颐淡淡道:“两位姐姐这话是替蔺相问的,还是替当今天子问的?” 倚翠掩嘴一笑:“蔺相克己奉公,慎思笃行,自然都是为了天家。” “哦……可我听说太子被囚于东宫,蔺相跪伏三日才让天子免于废了太子。”嵇令颐露出两分好奇的表情,无辜极了,“两月前三皇子下江南,太子又在那时惹得天子大怒,本以为会被重罚,可三皇子偏偏被查出与勋贵私交过密,又是蔺相躬亲上奏,于是最后太子与三皇子各打五十大板。” 她的语气轻快得就好像在茶楼吃着甜饼听戏曲,问道:“早就听闻蔺相与徽州殷氏有一门亲事,莫非是在……?” 倚翠褪去了方才温柔姐姐的笑,冷下脸时语气很重:“姑娘慎言,什么太子与三皇子之争,只要天子健在一日,蔺相心里就只有一个主子。” 安兰也再无笑意,严肃澄清道:“还有那什么亲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请姑娘不要说这种虚无缥缈的玩笑话。”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嵇令颐身上衣裳被捂在皮肤上,不太舒服,她松了松领口道,“我只是想赞叹蔺相德厚流光广结善缘,无论是太子、三皇子,还是一无所有的民间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