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说别跟着别人玩儿命,别到时候把自己也玩儿进去。 可骂完了,他把样片拷走,给自己认识的一个制片公司发了过去。于是,还在上大二的梁牧也在第一部 有关攀登的迷你纪录片的背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影片颇受圈内人好评,还在第一届北京山地户外电影节上拿了个新人奖。 片子叫《人生如山》,那时刚满二十岁的梁牧也觉得很酷。 纪录片上映之后那个夏天,他和朋友出门玩回来,突然召集了全家人,当着他们的面出柜,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女生。韩知夏从小在演艺圈混迹,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地接受了。梁建生则盛怒。愤怒过后,还责备梁牧也为什么要当着他弟弟的面说这件事。 这之后不久,梁建生就彻底去国外做生意了,又频繁把梁熠川带走,说是带他去国外更好的场地训练。可真正原因,韩知夏和梁牧也都知道,大概不止于此。 梁熠川出事以后,他也是第一次发现,韩知夏和梁建生处理这件事的方式迥然不同。韩知夏的方式是外露的情绪表达,她会流泪和宣泄,而梁建生则是恰恰相反。梁牧也再次看见他,便是几个月后,在某个酒局上。梁建生和大学校友正谈笑风生。他满面红光,生意照谈,丝毫不像是几个月前刚经历生离死别的人。 16年春节,梁牧也出差之余,又和他在香港匆匆见了一面,吃了一顿饭。整整两个小时,梁建生谈天说地,讲自己去澳洲海钓,还重拾铁三的训练,可他就是只字不提梁熠川的名字。那三个字好像被打上了封印。 丧子之痛,对于梁建生来说更像是一种真空地带,没有情感,没有表述,无声也无风。不可言说的庞然巨物在滞涩的空气中膨胀,可那时候,梁牧也还没有勇气戳破。他自己也没完全走出来,只好陪他演一出团圆的戏。 可今天不同。他和梁建生聊了会儿,觉得不说真心话也没什么意思,就打算先走一步。 梁建生也察觉出来了,看他站起来,便也站起来说:“来了这几天,你也没地方住吧。正好,我前两天买了套公寓……” 黄金地段,高层转角,海景山景,软装完毕。梁建生说了几个关键词,又把自己经纪人的手机号留给他,让他找一天去拿钥匙。他还说,你在这边的时候可以住,等你走了,让经纪人找一家公司帮忙租出去。 梁牧也没说什么,就收下了。 “春节过来,和我还有你阿姨一起吃顿饭吧。”梁建生又说。 梁牧也都懒得问是哪个阿姨。那一刻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梁建生送走熠川,黑色呢子大衣没脱,站在家门前的草地背着手,平整的路上丢了一地烟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