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还要批折子,他得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回殿后,他大摇大摆的牵着秦葶的手走入内殿中去。 本以为他这般好的精力,抽个空就能做些旁的,倒不想他只是将秦葶摁在榻上,随后连外袍都没有脱,仅是自背后抱着他,而后闭了眼。 习惯一般的将自己的脸埋在秦葶的后脖颈处,吮着她身上的淡然香气入眠。 很快,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累的极了,闭目便着。 这一点倒是同从前没心没肺的秦葶很是相似。 也算是造化弄人,现如今的秦葶已经做不到沾枕就眠,常常夜里心烦的惊醒。 那人将她抱的紧,入了梦中。 可秦葶想的却是旁的事。 当真要给何呈奕暖一辈子榻值一辈子夜吗? 显然不成。 现如今小双治得了冷长清的病,冷长清这般受何呈奕的看重,且又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若有旁的,他或保得住小双也不是奢望。 小双现在是她唯一的顾虑,只要她性命无忧,她便总有法子能寻到机会的。 “在想什么?”何呈奕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知何时醒的。 秦葶一怔,硬着头皮道:“没想什么。” “嗯?”显然他不信,因为他发现秦葶一个小习惯,只要她在那里抠手指,便是有心事,方才他一睁眼,透过她的肩颈,又正好看到她在那里抠手指头。 顺势抬臂将她手指攥在手里,又想起先前她笨手被扎的样子,指心用力,揉了一揉,“是不是失望了?” “什么?”秦葶不明。 他坏笑着下巴朝前蹭了一蹭,“朕没对你做旁的。” 秦葶很快会意,自朝身后翻了个白眼儿。 且听他又道:“别急,待朕今日忙完,便给你好好用用刑。” ...... 年关近,后宫事务皆由皇后主持,何呈奕半分也不曾插手。 自辰时起,便命宫人给各宫新晋之人送了年应物什,因前线将士仍在打仗,所以一切从俭,却又不能过于寒酸。 秋梨带着人将皇后差人送来的东西一一收库入帐,而后回到正屋之中,瞧见自家小姐伏在案边描画。 床铺还未来得及收拾,秋梨走上前去,瞧见榻上搁着的是任妙彤换下来的上绣丁香图案的小衣,她伸手将其拾起打算拿下去洗,才拿到手里便觉底下还有一件,是男子样式的寝衣,上亦绣丁香图案。 秋梨轻眨两下眼,这么多年,自家小姐哪件寝衣皆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每做一件,便会再给她心里的那个人也做一件,本都好生生的收着,昨夜却拿出来了,显然是抚伴而眠。 将衣裳好生收好,又理好床铺,这才又走到桌案前。 自昨日见了本人,任妙彤便似着了魔,得空便在桌案前画画。 她于丹青之上颇有天份,许多东西都能画的栩栩如生,而今只短短见了何呈奕一面,那五官轮廓便印在自己脑海里,凭空生画。 不过才一日的工夫,一幅人像便已经完了七八成,连秋梨这个不懂画的,浅浅一见便觉传神。 不入宫便有念,这一入宫便更是念。 自那小衣便能看出,她家小姐日盼夜盼的就是她那心上人能疼她一回,爱她一次。 想到此处,有些话秋梨偏却有些不敢讲了。 犹豫良久,还是说道:“小姐,您先别画了,歇歇吧,仔细伤了眼。” 那人似没听到,只专心描摹,沉浸其中。 无奈,秋梨只好说道:“小姐,奴婢这两天使了些银子,打听了些关于皇上的事,或是星点儿,未必是真的。” 一听事关何呈奕,任妙彤的笔终于顿住,而后缓缓抬起眼皮,瞧着秋梨的神色,她预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