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了。 起初杜如晦还安慰他过几日习惯就好了。然而他跟宇文士及一样无法习惯,决定回秦岭休养。杜如晦纳闷,行军打仗时枕着兵器都可以酣然入睡,怎么听到老鼠野猫鸡叫就睡不着了。 那位薛将军自己也想不通。兴许因为他越不想在意越在意,越在意越无法入睡。 喜儿假装不知高句丽在哪儿,问二郎高句丽远不远。二郎抽一张纸画给她看。喜儿问:“是不是越往北越冷?什么时候下雪啊?” 二郎本能回答:“九月——”抬头看喜儿,“最迟八月底就得班师回朝?” 喜儿:“也有可能我们刚过中秋节那边就下雪了。” 二郎回想着高句丽的资料,说道:“不能一举拿下,他明年还得去。” 皇帝确有此意。 五月底,稚奴来一封信,母亲病了,他和妹妹不想母亲分心,明年再来。二郎看到信丝毫不担心他那位嫂子,还对喜儿说:“病得巧。” 天热烦闷,喜儿忙着打扇子,一时没听懂也懒得问。 九月初,二郎收到一封信,署名有为,内容来自皇帝,先说皇后累病了,瘦了两圈,接着就叫二郎找清河村村正,把东边空地买下来,稚奴前来监工修建。喜儿才明白“病得巧”是何意。 二郎给有为的回信还没到长安,稚奴和兕子就到了。喜儿问:“怎么只有你俩?” 到屋里,稚奴把图纸给二郎,二郎直接打开,喜儿勾头看过去,图上主院是三进院,东西跨院是跟钟家一样的三合院。喜儿:“找村里和城里工匠就行了?” 稚奴点头:“木料也找这边的人买。不必太打眼。反正父亲和母亲也不住。” 喜儿:“那留着干嘛?” 稚奴:“给找我父亲的人住啊。” 喜儿明白,向皇帝奏事的文臣武将。 “那等匠人忙完,把咱家也修整修整。” 兕子问:“我的也要修吗?” 喜儿:“你的房间不用。七间正房修过。屋顶上的瓦都是新换的。我是说两边厢房,还有变蛋棚。”说到此,问二郎,“我把做变蛋的方子给小薇吧?” 二郎:“你的东西你做主。” 喜儿问兕子累不累,要不要回屋睡一会。 兕子看向小金毛。喜儿把小金毛的床移到她房间:“金毛,照顾妹妹啊。” 小金毛可能听懂了,兕子睡大床上,金毛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盯着兕子。兕子睡醒,金毛跳下床把鞋给她。兕子穿戴齐整,用自己的手帕给金毛擦擦蹄子,给金毛穿鞋,然后手拉着手找喜儿。 二郎有意锻炼稚奴,只叫陈冬日骑着驴跟着稚奴四处找工匠,买木材瓦当等等。 十月底,二郎送兄妹二人回京。 二郎回到家,喜儿就问皇后之前生病不是故意的吧,如今身体如何。二郎笑她:“难为你忍到今日。” “之前也想问,可每次想问的时候不方便,等方便了又忘了。快说!”喜儿瞪他。 二郎不敢再逗她:“不是。朝政有太子,可后宫得她操持,她又担心他半道上病了,不听劝阻亲自上马杀敌受伤,忧思过重,没多久就病了。虽然她也知道高句丽不足为惧,可多年夫妻,哪是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 “他明年还亲征吗?” 二郎:“房、杜二人上表劝说,辅机也提议可以令武将领兵,皇后又趁机表示对他的担忧,他哪还敢提这事。” 喜儿:“高明怎么说?” “我没去东宫。”自打有为到詹事府,二郎就没再去过东宫。高明一边无奈他谨小慎微,一边又希望亲近之人都跟二郎一样知进退。 二郎又说:“皇后在高明不敢有别的心思。否则无需他出面,皇后会先废了高明。” “废?”喜儿不禁惊呼。 二郎:“不能因为她温柔和善,你就觉着她软弱可欺。” 喜儿当然不会这样认为,只是难以想象皇后愤怒的样子:“东边的房子明年夏天能修好吗?” 二郎点头:“咱们村和前村那么多人,还有城里工匠指点,明年稻花香时就该差不多了。” 第二年初夏,钟家往东三四十丈多出一处大宅子。房子竣工第二日,二郎给晋王去一封信。十天左右,清河村来十几辆车,送来各种寻常百姓用的家具被褥等物。 六月初,清河村来四辆马车,直奔东边大宅子。这次车夫和马车都没回去。稚奴和兕子的车里还有两位宫女。为帝后驾车的人是两名太监,一位年过半百,一位十几岁。 喜儿跟着马车到东边,低声问二郎:“什么情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