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小公子似的,是他自己拾掇的。钟家很少吃鸡鸭鹅,多是吃蛋,以后不要想起来就用酸了吧唧的口吻说钟家三天两头吃肉。 男人说完这些又出来找钟子孟,只因夏日天黑的慢,此刻离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得有大半个时辰,男人睡不着。 钟子孟也睡不着,沿着果园遛弯。发现有缺口,就扯藤条系上。 男人见状不禁问:“这是干啥?” “肯定有黄鼠狼进去过。”钟子孟指着缺口:“我担心晚上黄鼠狼溜进去吃鸡。” 男人震惊:“你家的鸡晚上也不撵回家?” 钟子孟:“有大黄呢。怕啥。大黄跑不过黄鼠狼,还跑不过人?” “可是,你就不怕大黄被毒死?” 钟子孟摇头:“要不你找一块肉试试?” 男人可不舍得拿肉喂狗。也没跟家人说钟子孟胆子大,晚上都敢把鸡放外面。 小麦晒干入仓,还没下雨,没法种黄豆,村里人暂时闲了下来,钟子孟一大清早进城找酒肆掌柜的。巳时左右骑着毛驴回来,钟子孟就请村里老人帮他杀猪。 钟老三家的这个邻居也过来了,帮忙按住大肥猪的猪腿。 收拾猪下水的时候,男人扯一块肥油喊大黄,大黄扭头看他一眼,趴在喜儿脚边等着啃排骨。 钟子孟见状就知道他不信大黄不吃外人给的东西。钟子孟捡起那块从猪大肠上面剥下来的油递到大黄嘴边,大黄一口吞下去。男人手抖,猪大肠掉在地上。 村正瞪他:“想什么呢?” 男人张口结舌,想说大黄成精了。到嘴边想起大黄还得睡在果林里看鸡。他若是说出来,村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还不得弄几根绳子,半夜里溜果园把大黄绑了抓鸡吃。 “有为家的猪太肥,肠子上油多手滑。” 村正瞥他,你看我信吗。 男人不管他信不信,舀一瓢水冲冲大肠,到一旁帮钟子孟烤猪头上的毛。 沈二郎以前确实很怕吃猪脑。猪脑被喜儿收拾的很干净,排骨汤煮熟捣成嫩豆腐递给二郎,二郎以为是嫩豆腐。虽然一口吃下去就意识到他吃的什么,可是猪脑并非他想象的那么恶心,也不好辜负喜儿的一片好意。 打那以后喜儿就留下猪头和猪脚,猪脚炖黄豆,猪脑给二郎,猪头肉凉拌就馒头。 钟子孟把猪头和猪脚收拾干净,喜儿转手给小薇,叫她去厨房炖猪脚卤猪头肉。猪大肠、猪血等猪下水留着招呼帮着杀猪烧水脱毛的乡邻乡亲。 村正闻着从大铁锅里溢出的香味:“以后村里扇过的公猪多了,一天能凑两三副猪下水,完全可以拿去城里卖。” 沈伊人:“城里人吃咱们的猪下水?您别异想天开了。” 喜儿:“村正说的是用这么多料炖熟的猪下水。城里也有穷人。可能比咱们村的人还穷。” 村正点头:“我正是此意。咱们的房子是没法跟城里人比,城里最破的房子也有瓦。可他们哪像咱们村,这个时节一天五顿瓜果蔬菜都吃不完。” 钟子孟:“您看咱们村这些孩子,个个瘦的皮包骨头,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咱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他们。不趁着他们长身体的时候叫他们多吃点,以后我们不能动了,他们想把我们扶起来沐浴都得找人抬。” 村正想说什么,注意到钟子孟没他高,如果曹氏还在这里,她以后老了钟子孟有可能搬不动她,他就把话咽回去,问围在锅边的孩子们,是想留着自家吃,还是留着卖钱。 许多孩童的长辈都在附近站着,他们担心挨揍不敢说实话,你看我我看你,假装没听见。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