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62s穿过半山腰,山雾笼罩,带来区别于市中心的湿润空气,随着夜幕降临,山里偶尔回荡几声鸟类的嘶鸣,配上青冷的色调愈加凄寒。 床上的老人唇色发紫,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江劭庭在门外看了半刻钟,边往外走边问陈叔:“家主这两天精神好点了吗?” 不到一周,陈叔整个人好似苍老了接近十岁,他挠了挠了灰白的头发,长叹道:“稍微有一点好转,附近环境好,没那些操心事也能让江老好好休息。” 江劭庭点点头。 冬季,庭院外的老树不见枯颓之色,依旧郁郁葱葱,茂盛的绿色与已近迟暮之年的老人形成强烈的反差。 “二叔来过了吗?” “昨天和前天来了两次,没说几句话江老就乏了,早早休息。” 江老这次心脏病发作得又凶又急,连夜送往医院后虽无大碍,但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也属于正常,江家人担心消息传出去引发股市波动,于是将人送来了这里修养。 也是,孙子都近而立之年了,身体哪能和过去相提并论。 陈叔的视线不经意掠过旁边正当盛年的男人,思绪被吹来的寒风搅乱。 从小看着他长大,长相和江政有六七分像,也不怪江老时不时看着这个孙子出神。 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江劭庭回头望见从走廊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张谰,不禁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江总,家主醒了想见您。” 陈叔脸上大喜,“好,好啊,我们过去吧江少。” 江国行听到脚步声,挪动头缓缓看过去。 “家主。”江劭庭对上那双昏暗无光的眼睛,眸色沉静。 “你们都出去,我单独和劭庭说。”江国行伸出肿胀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坐这里。” 江劭庭照做,顺道把老人的手重新放回松软的被子里。 “你和政儿这点很像。”江国行难得扯出笑容,陷入了回忆,“他也是不爱说,重在行动。” 他似乎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没给江劭庭回答的时间,自顾自说了下去。 “政儿出生的时候,我在江家受到排挤,连着他们母子俩也跟着受苦。” “后来条件好点了,他很懂事,经常照顾两个弟弟,我知道做大的免不了受委屈。” 老人呼吸逐渐凌乱,江劭庭倒了杯温水扶起他喂下,气息才慢慢顺回来。 他似乎没有力气支撑坐起来的动作,重新躺回被子里,浮肿的手依旧攥着江劭庭的,“政儿,是我对不起你,政儿……” 老朽的声音一声声呼唤着,江劭庭不确定他是认错了人,还是在呼喊无法看见的亡灵。 浑浊的一滴泪砸在他的手背,仅仅这一次,床上的老者再次睡了过去。 他弯下腰掖紧被子,深邃的黑眸覆上一抹黯色,静静道:“家主,您认错人了。” 半小时后,厚重的门被推开,陈叔焦急往里察看:“江老怎么样了?” “说了会话,又累得睡着了。”江劭庭揉了揉眉心,面露倦意,“我先回去,有事您随时联系我。” “好,我送你出去。” 眼见轿车即将发动,陈叔犹豫再三还是走到车窗边,对着里头的男人说:“江少,再怎么说你也是江老的孙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