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性,在某人期待的眼神下喝了一小口粥。 “把衣服脱了。”他背过身,感受一道强烈的视线,边在托盘里拿药边说,“我帮你擦药。” 昏过去的时候,江劭庭帮她擦过一次,当时她跟个软柳条一样往他身上栽,药擦得也不均匀。 温桐潜意识里想拒绝。 不知情的时候还能勉强接受,但现下她清醒得很,在他面前脱衣服也太诡异了。 正躬身取药的男人后背像长了眼睛,幽幽开口:“害羞什么,你的衣服不也是我换的。” 温桐噎住。 江劭庭取出棉签和药瓶,见她垂着头不肯动手,直说:“怎么,还要我帮你脱?” 温桐听到他说“脱”这个字便喉头发紧,往被子里缩进去了一点,开始解衣服扣子。 她只褪到肩膀附近,说:“随便弄弄就可以,不麻烦你。” 雪白纤薄的背上鼓起一条条红痕,仿佛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蚯蚓,纵横交错。 是衣架抽的。 江劭庭用棉签沾了一些药膏,尽量轻着涂上去,但碰到的那刻她仍旧条件反射颤了一下。 “你的腕表碎了。”他的手腕停在空中片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隔了一会才续上话,“以后别干伤害自己的事情。” 温桐沉默垂眸,没有应声。 她将掌心朝上正对自己,没有酒红色腕表的遮挡,长条疤痕有些渗人,好在颜色已经相当淡了。 “没有伤害,是为了帮我自己。” 她从没有想死的念头,割腕只是吓唬别人的手段,尤其是吴艳那种好面子的人,如果不拿出点实际行动,她可能就真的没有书读了。 江劭庭没心思继续涂药,把她的脑袋抬起来,问:“你不疼吗?” 他勾起她的手,又抚着她的背,喃喃道:“这里,还有这些,温桐,你痛不痛。” 温桐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神情。 这道疤时间久远,可能快10年了,但大概是不痛的吧。 那把刀很钝,割在手上的感觉像在切一沓厚厚的纸,来回四五次才流出血。 她特意避开了动脉,她还不想死。 痛吗?她努力回想是否有这种感觉。 夕阳余晖洒在远处的山脊上,群鸟成群归巢,鲜活的色彩逐渐沉寂,被浓重的夜色取代。 江劭庭抱着她调了个位置,说:“我们不想了,以后不会了。” 他让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小小的,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 不多时,滚烫的液体坠在他的颈间,一滴滴晕开,他的心脏也跟着被攥紧。 从轻声啜泣再到不顾形象的痛哭,原来人真的可以藏着这么多的眼泪。 “他们打我,我很疼。”温桐拼命往他怀里蹭,像在在寻找一个依靠物,边哭边揪住他的衣摆,“我很疼。” 她的疼痛在一刻彻底具象化了。 她记得廖东来一棍子下来的时候,她的脊椎骨就快要断裂了;她记得吴艳在抓她的头发,头皮似乎都要被带下来一块;她记得他们把她按在地上,伤口被一脚脚踢开,踹烂。 这些疼痛她会放在某个角落,如同手上这道疤,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下模糊的记忆。 但现在他问她了,他那么温柔地问她“疼不疼”,她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江劭庭不停抚摸她的背帮她顺气,重复的句子、颤抖的身体和滚落的泪水,他切身实地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他托着她,让她不至于往下坠,安安稳稳倚靠着他发泄心底的委屈和痛苦。 直到病房彻底融入黑暗,哭声才渐渐停歇。 温桐的手臂环着男人的脖子,脑袋也蔫蔫地埋在他的颈间,随着呼吸细嗅对方衬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 “要不要睡觉?”江劭庭贴着她的耳朵询问。 小脑袋摆了摆。 “那再吃点东西。” 病号服扣子解得七七八八,现下大敞着,他顺势吻了吻她的肩。 温桐不想睡也不想吃。 房间没开灯,隔着衬衫布料,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量,像移动的暖炉,热乎乎的。 她想和江劭庭更亲密一些。 “我们补上之前的吧。”温桐贴紧他的身体。 明明一片黑暗,她却能清晰看懂他的表情。 先是蒙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了,埋在她耳畔愉悦浪荡地笑。 温桐被他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捂了捂自己热辣辣的脸颊。 江劭庭不放弃戏弄她的机会,轻咬着她的耳垂问:“你这算什么?身残志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