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时候头也没回,带着可靠与从容。 赵舞霓根骨不俗,从小便被双亲寄予厚望,这些年武艺也从未有落下,对付欢喜派几个漏网之鱼还是绰绰有余,赵鸣筝并不担心,立刻游到秦鹤洲身边,将人拖上船板。 秦鹤洲已再无力气,抱着不断收缩的肚腹,浑身湿透躺在船板上。 岸上尽是许澄的人,赵鸣筝没办法上岸,只能带着秦鹤洲划船快速离开此处。 “过会儿我上岸去给你找大夫。”赵鸣筝说。 秦鹤洲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说:“这个时辰,哪儿来的大夫?你哪里也别去,陪陪我就好。”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赵鸣筝确实不敢抛下秦鹤洲独自一人去找大夫,但是自己实在不会接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秦鹤洲的生机一点点断送。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秦鹤洲突然说。 赵鸣筝点头,却一时不知道秦鹤洲指的是与自己,还是与周秦的第一次见面。 崔云那夜,血雨满山,秦鹤洲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算不得什么好的开始。 “你那时那么小,满脸惊恐,偏又自欺欺人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二十年来,养育,教导,相知,相许,欺瞒,背叛,似乎人世间一切的感情,两个人都经历了一遍。 对秦鹤洲而言,赵鸣筝不止是恋人,也是悉心照料的弟子,相扶相依的家人。或许对赵鸣筝而言也是如此,即便赵鸣筝不愿承认,却也无法抹杀自己与秦鹤洲扭曲的关系里,藏了相依为命多年生出的情感。 秦鹤洲伸手抚摸着赵鸣筝的侧脸,缓声问:“你不惊讶我是怎么认出来的?” “猜到了。”赵鸣筝尽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情绪说,“你总有能认出我的办法。” “韦秋生产那夜,你抛来的衣衫上的气味……”很奇怪,秦鹤洲没有从身形和习惯中认出赵鸣筝,却凭着虚无缥缈的味道一下就笃定了对方的身份,大抵是从前总在一处,连衣衫上的气味都已过于熟悉,迷惘时,便是嗅到也会觉得安心。 乌篷船随着河流漫无目的地漂远,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城郊,船身被江面的芦苇挡住去路,横在平静的江水中。 秦鹤洲疼得厉害,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赵鸣筝的脸侧,赵鸣筝掏出怀中的瓷瓶,索性瓷瓶并未因自己入水而失了药性,从中倒出的液体还是很快溶解掉了易容,露出了赵鸣筝本来的脸。 “好久……好久不见了。”秦鹤洲露出笑意,很快又咳嗽起来。初秋江水渐寒,他浑身湿透,身上的寒疾与产痛一起裹挟而来。 赵鸣筝问:“你不恨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