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恍惚透过周秦看见了赵鸣筝。 从前在羽春时,赵鸣筝也是这样照料自己。那时赵鸣筝装得无忧无虑,秦鹤洲看着赵鸣筝,好像自己也全然没了忧虑。 “这孩子怀得很辛苦吧?”周秦忽然问。 “确实。”秦鹤洲淡淡说道,“也怪我,身子太弱,护不好它。” 秦鹤洲躺得久了,身上不舒坦,稍稍侧身面对着周秦。 周秦目光扫过他的小腹,那处遮在锦被下,看不出隆起的弧度。 “那为什么非要留下它?” 钱青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秦鹤洲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自己和眼前这位周秦,相识也不过几天,对方贸然询问,令秦鹤洲略有不悦。 为什么要坚持留下这个孩子? 其实秦鹤洲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无论是否有这个孩子,自己都时日无多。也或许,自己失去过一个孩子,不想在杀死另一个。 秦鹤洲说:“反正无论有没有它,我都活不了多久。”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周秦问。 周秦的话令秦鹤洲感到恼怒,差点失去孩子的后怕也在瞬间涌上心头,他冲对方大声吼道:“滚出去!” 而周秦只是柔和地冲他笑了笑,朝秦鹤洲说:“我就在门外,如果有事请立刻喊我。” 房间里回归寂静,秦鹤洲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方才失态,或许不应该朝着周秦发火,但周秦的话无疑戳到了他内心的脆弱,让他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失去了这个孩子会怎样。 似乎也不会怎样,只是伤心而已。 其实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秦鹤洲的伤心是后知后觉的。 那是半年后,四门主不知从哪里将一个幼童带回羽春。这本是常事,一如他当年带回赵鸣筝时那样——总要有人传承衣钵,即便入了羽春这等鬼蜮,也不忍一身武艺数十年后随自己烟消云散。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见到秦鹤洲时,叫了一声楼主,便怯怯地躲在四门主身后。 秦鹤洲的心脏就在那时痛了起来。 本来他也该有这样一个孩子的。会说会笑,依恋地攥着自己的袖子,叫自己爹爹……可是现在身边空荡荡的,谁也没有。 赵鸣筝过来寻他,见到四门主的小弟子,目光也停留片刻,生硬地移开了话题。 秦鹤洲抚摸着微隆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 他其实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个孩子。 或许之前模棱两可的想法都不对,他留下这个孩子,只是想要一个和普通人一样的家而已,想要拥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永远依赖自己,永远不会对自己拔刀相向的亲人而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