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的视线,尤其是街道透明的橱窗被擦得锃亮,她的余光可以看到他们走动的身影。 一如从前,而非从前。 岑野卑劣地想,其实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也不错。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他多想开口,告诉她四年前不敢回来赴约的原委,告诉她两个月前子弹穿进胸腔时一瞬间闪过自己脑海的想法—— 完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让他怕死的是她,让他死里逃生的也是她。 可他现在活生生走在她身边,却又再次陷入囹圄。该怎么说,说些什么,说了以后又能改变什么? 让她同情,心疼,再原谅他。再然后呢,让她继续苦等于一年到头的归期不定,煎熬于他每次骤然消失的福祸不悉,最后将她的青春彻底搓磨,也可能得到的是他的一盒白骨? 因为他的职业,这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他昨天想了一晚上,既想坦白,又被未知打消念头。 天色昼白之际,他恍恍惚惚终于艰难入睡,最终在梦境的枪击声中醒来。 平时严肃而又武力全面的前队长方正被未知势力一方狙击手一枪崩了脑袋,血乍然溅起,无情甩在他脸上的时候还是那么滚烫,直到最后,变得冰凉。 他猛然睁开眼的一瞬间,是方正刚领证结婚的妻子号啕大哭的画面,质问他,咒骂他,捶打他。最终于所有人毫无注意的深夜,了断了生命。 医院停尸间前,是那位妻子年迈父母的哭诉——“让她别嫁,让她别嫁,和家里彻底闹翻了也要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后来所有恶人皆被收网,付出惨痛代价。 方正和他的妻子,也变成了毫无温度的石碑,静躺于墓园。 - 云栀确实走累了。 跟这个拉练都是十几公里打头的男人,她怎么比得过?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岑野也停在了她的身后。 云栀转身,问他,“你想干嘛?” 她的态度冷漠疏离。 “想和你说,你救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被一对外籍夫妇收养,amy在战火中牺牲,但救出了很多的无辜百姓。还有,昨天冒然进入你家,对不起。” “好,我知道了。” 她庆幸于孩子有了一个好的归宿,缅怀于amy的英雄气概,也欣然接受岑野的道歉。 但还有她最想听到的,他没说,“还有吗?” 她抬眼望他,眸里暗藏期许,不知道他能不能读懂。 他当然能读懂,她在等他的解释。 “还有,为我四年前未能赴约而道歉。” “还有吗?” 云栀觉得岑野说的话无关痛痒,迂回于表面。 “你昨天酒喝多了,今天头痛吗?” 岑野问。 云栀眸子一瞬间暗了,这次是彻底失望了,其实她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他抓不住,那就算了。她隔断落于他面庞的视线,“不痛。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栀。” 反复的拉扯让人在凉意渐浓的深秋感到烦躁。 云栀眉头紧皱,瞪向岑野,“什么事?” 岑野把包递过去,“包给你。” 他终于在她面前完完全全收敛了从前的顽劣痞性,学会了沉稳周旋。 - 云栀回了一趟工作室。她气不顺地把包扔在了椅子上,准备继续过合同的事。 工作室要搬迁,她想尽快结束,之后有一个拍摄任务,在边南。云栀不想承认,但确实记得,边南是岑野父母牺牲的地方。 擅长人物拍摄、为众多明星拍过很多出圈图的齐思思跑到她办公室,“云姐,今天见你情绪不好啊?” 齐思思和云栀关系不错,他们很早就因为摄影而认识了,说话也没什么拘束的。 “没有,就是合同还没签,有点着急。” “你放心吧,对方已经在朱哥的死缠烂打之下,答应了今天下午签,价格按照我们的来定!我刚想和你说呢。” “真的?” “嗯,不过朱哥之后不是要和你去边南吗,估计是去不了了,他母亲今天上午摔坏了腿,他急匆匆就买了高铁票赶回去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回来。” “这样啊,让他好好照顾他母亲,”云栀看了看工作日程表,“其他人手头都有工作,我们找一个日结的临时助理就行了,工资可以开到500一天,吃住报销。” “行啊,我让小郑去给你找一个。” 小郑是负责人事的。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