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再和我妈妈说一说,她说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她怎么舍得呢?白寄凊想给江雪荷把泪擦一擦,因为太咸了,会流到嘴唇上,很不好吃。 她擦不及,擦得满手湿淋淋的,害得她也想哭了:我妈妈一定不会这样的,或者你先不要和你爸爸妈妈联系,等到过一阵,他们想孩子了,不自然就会服软的吗? 白寄凊居然说: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江雪荷笑了。 她屈起指节,轻轻地擦了擦白寄凊的眼泪:寄凊,这话是不是有点天真了? 白寄凊也笑了:或者我们不要任何人的同意,不回家,我们和他们断绝关系,我们谈自己的恋爱,好不好? 她这话大部分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江雪荷听得出来。 白寄凊怎么能和家里断绝关系呢?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家。 至于她自己,这么懦弱的一个女人,合该找不到自己真正的生活。她和父母之间拴着一条道德感和爱的脐带,剪得断吗?她不知道。 脐带的两端,爱是错位的,可爱依然存在,并且永远存在。 她事业有成,精神独立,但这和顺利脱离家庭根本是两码事! 脱离家庭很简单,可是那是她的爸爸妈妈,那是她照顾她从小到大,尽力爱自己的家人!明明是传统家庭,可是只要了自己一个女儿;很尊重自己的意见,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她,她长大了之后,甚至要她做主;他们有自己的退休金,有自己的养老存款,自己明明已经很有钱了,可从来不向自己要一分钱,甚至还要给她钱! 房子是她要盖的,那时候爸爸妈妈说,留着钱吧,你在京城还要买房子呢! 他们快六十岁了,他们接受不了同性恋,不是滔天大罪! 白寄凊拿毛茸茸的发顶蹭了蹭江雪荷的脖颈:真的都没关系的,你爱我,我也爱你,她没有被打败,依然很乐观,这就够了,不是吗?其他都没关系的。 没关系这三个字,反复萦绕在江雪荷的脑海里,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在这样一场残酷的爆炸里,在这些激烈冲突的表象之下,以前那些甜蜜的,充满的爱意的记忆碎片剥脱外层,她又听到自己心里的很多声:没关系,没关系的。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选错了,是吗? 她和白寄凊,是两块不规则的拼图,甚至上面的图案都不一样,可是硬要拼到一起,硬要把彼此卡得紧紧的。父母就是彼此那方的一只手,拼命地想要把她们撕扯开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