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问雷二嫂子会什么,她说原是庄户人家。死了丈夫,因生的是个女儿,遇到雪灾,便被婆家撵了出来。这才去宏福寺求粥。地里的活儿都会干。 锦鱼想了想,便让她跟满儿照顾那些兰花,还有日日给家祠打扫清洁。 都是极轻省的活计。 母女两个做事又认真又勤快,似乎唯恐做得不好,她改了主意,又撵了她们出去。 锦鱼看着她们两个渐渐有了笑,心里亦是欢喜的。 * 她因答应了黄夫人,便开始认真筹划起钟哲的事情。 问了国色天香园,跟梅掌柜的定了三月二十八办牡丹会。 又因去年便答应了江家众人的,便赶在三月二十日,要先请了江家去游玩。 好在如今国色天香园早被梅掌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除了让茯苓把请贴拿来给自己过下目,其他事,倒不必一一过问了。 这日江凌下朝回家,天色已晚,两人吃过饭,便一起去了书房。 江凌往桌前去,取了纸笔。 她见江凌要写字,便上前往那块青龙小月的砚台里倒了几滴清水,挽了衣袖,亲自替他磨墨。 江凌抬眼笑道:“娘子亲手磨的墨,这折子定然如有神助。” 锦鱼脸上一红,笑道:“你呀,当初嘴可没这么甜!我还担心你是个闷人呢。谁知这么会哄人,想哄我日日替你磨墨么?” 锦鱼想起当初,自己居然还打算把江凌当朵花儿娇养着,不由笑起来。却不打算把这话跟江凌说。 却见江凌眸色深深,弯着嘴角,道:“娘子没瞧出来么?人前人后,我这般努力上进,不过是想叫夫人这一生,都开开心心,无忧无惧。” 锦鱼脸上发热,心里甜蜜,可嘴上却故意道:“《妙色王求法偈》里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你叫我无忧无惧,可是叫我不要爱?” 江凌的黑瞳里溢满了光:“娘子想爱谁?” 锦鱼不敢与他对视,垂下长睫,脸红如粉桃,半天喃声道:“自然是夫君。” 却没听见江凌的声音,抬眼时,却见江凌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号翠杆羊毫。 她不由有些失望,却听江凌黯然一叹,道:“你爱的是夫君,却不是江凌。” 锦鱼何等聪明,听他这样一点,笑起来,虽有些羞赧,可还是红着脸道:“娘子爱的自然是夫君。锦鱼爱的才是江凌。” 江凌迤逦的眉眼顿时如星辰闪耀,熠熠生辉。 江凌并不是真有折子要写,只是对照着别人的折子,学着如何写得更好。 当下写完了,拿给锦鱼看,锦鱼便点评一二。 夫妻两这样一起暗下工夫,江凌写折子的水平几乎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 怡然居的日子对锦鱼名副其实,十分怡然。 白天想管家事便管管,不想管,就扔给茯苓豆绿。 想种花就种种花,不想种,就扔给雷二嫂子与满儿。 等江凌回了家,两人或是吃饭散步,或是在书房读书评文,或是去朴园看她娘,与景阳侯议论朝政。 这日子,竟是比在江家还要好上百倍。 这期间,她与江凌正式开了祠堂,祭祀了江凌的亲娘郑氏。 又去给郑氏上了坟,还到宏福寺替郑氏做了一场法事。也算是了了江凌与锦鱼一桩心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