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带了茯苓过去。毕竟中间好一段,豆绿都不在场。而且茯苓原是老太太的人,许夫人发作时,总会有几分顾忌。 此时天色已晚,茯苓便点了只气死风琉璃灯在前头引路。 两人一路到了古香堂,就见西梢间步步锦窗格透出黄晕的灯光,门口站着两个婆子,黑乎乎看不清脸。 许是周围太静了,里头的哽咽哭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婆子见她们来了,便打起了石青绣芙蓉的帘子。 及进了梢间,就见许夫人与锦心都穿着家常的衫子,坐在炕上,锦心扑在许夫人怀里,正呜呜地哭。 许夫人一看见她,不等她出声称呼,便掀起眉毛,扬手一只茶碗扑面飞来。 锦鱼吓得本能缩头往旁边一闪,那茶碗正正砸在她身后茯苓的胸口。 茯苓“哎哟”叫了一声,捂住胸口,却不敢吭声。 就听许夫人吼骂道:“你可真真好本事!今儿出足了风头,竟然算计到你四姐姐头上了!” 锦鱼转身去查看茯苓,见她胸口湿了一片,脸色还好,稍稍放了心。 正要转身与许夫人辩理,却听得许夫人破音叫道:“王妈妈,给我掌她的嘴!”真真是暴风雷霆之怒。 锦鱼吓得下颌不断打颤,脚下如有千斤,动弹不得,就见王妈妈直朝她冲来,接着便听“呼”的一声,一片黑影朝她脸上袭来。 她放声尖叫,双手提着裙子,转身便往逃。 一切发生得太快。 守门的两个婆子,只见一道窈窕的身影快得像只兔子,向院中奔出。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王妈妈已经追了出来,嘴里嚷道:“抓住她!抓住她!” 两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一左一右,拔足向前追去。 锦鱼一气跑到院门口,却见院门竟然已经下了门闩。那木门闩粗得像大象腿一般,她伸手去拨,哪里拨得动,不由暗暗叫苦,一转身,就见王妈妈为首,三个婆子像三匹老狼,气势汹汹朝她奔来。 她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兔子,跑得再快也无处可逃。 锦鱼急得额角冒汗,却见东厢里黑乎乎一片,她一咬牙,便往那头冲,可还没跑两步,腰上一紧,已经被人从后头抱住了。 她拼命挣扎叫嚷了几声“救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怪怪的味道令人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只急得拼命扭动身体,双手双足乱挥乱打,呜呜呜哭了起来,却是无济于事,下一刻已经身体悬空,胳膊与腿脚都被铁钳卡住一般。 眼看就要被抬进门口,却听外头有人喊:“开门!开门!” 声音稚嫩,莫辩男女,像是小童。 她如闻救星,用尽全身力气挺腰一挣。 第17章 也不知道是她挣扎得太用力,还是王妈妈等婆子听到有人来了太吃惊,“扑通”一声,她直直掉落,右脚先着地,接着是腰背,一阵钝痛从右踝,到腰背,麻麻地。 她躺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动弹不得,正想双手撑地,努力爬起,却听外头那童子又嚷:“侯爷来了!” 锦鱼心潮激荡,浑身顿时涌出无穷之力,扯下嘴里的臭布团,抬起上身,朝着大门方向,放声嘶喊:“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王妈妈等几个婆子早慌成一团,有人来捂她嘴,皆低声商议如何是好。 就听身后脚步声响,一阵香风。就听王妈妈问:“不如先把她捆了藏起来?” “侯爷是聋子吗?!还不快去开门!”却是许夫人的声音。 王妈妈只得放开锦鱼,飞跑去开门。 又听许夫人吩咐那两个婆子赶紧把她扶起来。 两个婆子便立刻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上扯。 锦鱼猛地回神,许夫人这是要消灭欺凌她的罪证啊!当下身子下坠,就是不肯起身,双手乱挥乱打,嘴里直嚷:“母亲,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她常年种花莳草,手上劲头不小,打得两个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