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发热发湿。 这时候,她才真的觉察到自己无能为力,才真的被后悔淹没了。 在寿衣店里,时间的流逝,是看得见的。 它在招魂幡的缝隙里藏着,在手里的纸花和竹篾上串着,在一堆堆社火里舞者,在悲伤的眼神里流淌着。 这儿的生老病死,似乎和那个平州城,没有半点关系。 顾嘉年从堂屋走过,看到他侄女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修着那布幡。 从平州回到老家来的这一年多,她经常这样独自待着,沉默着随便做点什么,和从前的性子不太一样了。 他张了张嘴,想跟她说两句什么,却又皱了皱眉,把话咽了下去。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报童们像一群在谷场上抢食的小麻雀,高高扬着手,挎着装满报纸的背包,叽叽喳喳,从小巷子里飞了出来。 顾影把手里的针往布幡上一插:“过来!” 一个报童赶紧跑了过来。 “影子姐姐!今儿的报纸可不得了!你还是买一份吧!等俺们到钟楼下面喊喊,一下就能卖光!到时候你就是想看都看不见了!” 顾影阴郁的脸上,总算现了点笑。 “我是叫你们小声点儿。我舅妈昨晚给人接生去了,今儿早上刚回来。我可不买报纸。” “为啥呀?报纸可好玩了,啥都有!” “那都是骗人的。人家让你看到什么,你才能看到什么。” “影子姐姐!今儿真的有大消息!我可不骗你!”报童把泛着墨香的报纸高高举举起来,“不信你看!又有一个大总统了!” “姓钟对不对?” “不是!”报童骄傲地仰起头,“哈哈!你说错了!” “那是姓金?” “又不是!又错了!”报童笑得可得意了,“可算被我逮着了!你以前肯定是偷偷看报纸了,才能猜对那些事的!今儿真的没看,就不知道了!” 顾影懒得和她啰嗦,一把捏住她的小脸:“你懂个鬼!” 报童一边扒着她手,一边笑:“哈哈哈!姓常!姓常!” “姓常?那是谁?” “不认识了吧?买报纸!你就知道了!” “行行行,买。你个猴精。”顾影无奈,最终丢下几分钱,扯过报纸来。 报童乐得直蹦:“哦——影子姐姐都买我的报纸喽!” 顾影板着脸:“小声点!” 报童一点也不怕,背着包连跑带颠,又去喊她的“重大消息”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