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我不忌讳了。 “因为我终于发觉,我再去接近她们,我也不是她们。 “我生来是男子,我们都是。若我们再不团结彼此,还要听她们的,自己划分开自己,那就不会再有‘我们’,而是——” 他用手指点着三人,毫不忌讳地道: “无义的戏子、通玩物的侧室、品种名贵的小狗。” “喂!”张绍祺愤愤,“都什么时候了,还开我的玩笑!” 阿光和倪隽明笑得肩膀乱颤。 去年,从平州来沪上的行程,车马舟船都坐了个遍。三人全程赶路,心情沉重,讨论剧本的时候,也是很严肃的。 今年归去,似乎像来时那样,也有着四面八方的危机。可是这次归途中,三人的兴致都好得很,说说笑笑的。 站在大船甲板上吹风,望着江水滚滚,阿光就说起: “其实,在拍《怒沉百宝箱》的时候,我还没有体会到一些细微的心情,演得还是太浮于表面了。 “至于我现在的想法,倒和隽明在出发前说的很相似。 “那杜十郎匣中的金银财宝,大概都是为了让李甲不必过分努力,好轻松享用情意而准备的。可是,李甲的轻易背叛提醒了他,为他人做嫁衣裳是蠢不可及的。 “有人说道,他若不沉那箱子,自己也不跳江,只拿着金银受用了,日子该有多快活?可是我能咂摸出一些。 “在他过去的生命里,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长久的情爱。金银只是身外之物,是支持目标的附属品。待到情人的温存假象被揭穿,情爱的感受成了泡影,这目标便不存在了,又要那金银做什么? “戏文是警醒世人的钟。在戏文里,没有人会活着埋葬过去,只有结束生命,以死震撼旁观之人。而在现实,我们却可以扔掉我们的‘百宝箱’,在心里反省,给自己脱胎换骨,再不去成就她人了。” 张绍祺听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直接问了。 “怎么你们都这么高兴?你们听过没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沪上的流言,很快就会传回平州啊!我们就算回了家,也有人会知道这些事,提起这些事。我真的很发愁!” 阿光回以一笑,轻声唱了两句: “又不是铁浮屠,哪怕它蓬莱山倒……” 他以生角的气息唱出来,嗓子里带着些雌音,乍听有模有样的,颇像个豪气的女子。另两人从没听过他唱这句,围着问是什么意思。阿光便解释: “这两句是些壮胆气的话。意思就是,眼前的困难都没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