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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车快。我稍后给你画几幅像,你让他们沿途问询打探。”

    忖了忖,冯元还是不放心,“算了,爷最近也不用你守着,你也去罢。你管保定到山西那条线,她哪也没去过,胆子又小得很,我看她最有可能去的地儿就是大同府老家。其余两条线,你布置好人手,让他们警醒着些,人山人海地莫要错过了。”

    德冒奇怪,问道:“爷,水路就不走了?其实水路顺流而下,视野好,前头有没有船,一眼就能瞧见。陆路,车多人多,反而不好追,容易错过啊。”

    冯元脸一沉,真想敲他脑袋:“你今儿没带脑子出门么,若在水里,见着你们,她一着急,掉下去怎么办?”

    绿莺与杨婆婆躺在舱里睡了一夜。

    这一夜,绿莺本以为离了汴京,心中便能清明,谁知,她还是做起了关于菱儿的恶梦。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翌日,靠岸后,三人进了孟县。过了城门,待离着门卫远了些,绿莺欲言又止。

    她的打算还是要去最北挨着边塞的荆州。沿途去往江南不过是障眼法,既是要骗过冯元,又是不想因雇佣的车夫被他寻到而泄露她的行迹。昨日船上的一番交心之言,让她对杨婆婆生了些许亲近,此时若让她再似头几日那样去诓骗,心中实在不忍。

    王伯是个憨直的,这时,见她俩停住脚,便开始催促:“是再走啊,还是寻个馆子,打尖儿啊?”

    杨婆婆见了绿莺面色,有些了然,这小媳妇是个有主意的,那大官人也不是个木头,这里还离着汴京不算远,奔走的路一定未完。想到这里,她说话也干脆:“咱们也不跟着你做逃犯了,还是赶紧各自逃命去罢。”

    收了银子,她扯着还没回过劲儿来的王姓车夫,消失在街口。

    绿莺感激杨婆婆的善解人意,有些不舍地望着那道背影,唏嘘一叹,心道这就是缘分,突如其来地来了,却又命定地走了。估么他们俩应该也会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罢?当初寻到这两人,她也是千挑万选的,一个寡妇,一个鳏夫,没家没亲人,经此一历,也就不会再回汴京了。

    立了半刻,她便去了车马司,雇了车,隔着几家店铺,便是个赁人的牙馆,刚要迈步进去,她忽地想到方才杨婆婆留的话:“小娘子,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莫要雇夫妻俩,保不住路上生那谋财害命的歹心。”

    瞅了眼那老实巴交的车夫,这牙馆离得近,保不齐会相识,便弃了这家,坐着马车走了几条街,于另一馆中赁了个婆子。

    水路比陆路快好几个来回,汴京到这里,不过一个日夜,若是陆路,绿莺算着,当初与冯元去上饶时,走了两个日夜,那来这孟县,中间还隔着一个川云县,起码也得四个日夜。不过,当初去上饶的马车得照顾后头的步兵,走得倒是不快,那冯元若赶来,快马加鞭,估么两三个日夜便够了。

    事不宜迟,不能耽搁,几人置办好水粮棉被,乘着马车往城门赶去。

    这座城门是南门,出城门上路,是陆路直通保定府,再从保定去大同府,给娘的坟上柱香,从今往后,可能再没这机会了。之后,再从大同到河南,再到山东。坐一段海船,便登上辽东,过了辽东,便是最北的荆州了。

    绿莺坐在马车中,暗自打量着身旁之人。

    这回的婆婆是个有家的,夫家姓单。比杨婆婆年岁大些,不太爱说话。此时马车晃荡间,二人大眼瞪小眼,颇是尴尬。绿莺掀开窗帘,这才发现,还没驶到城门呢,真是慢啊。这一路上,跟个爱板着脸的人待在一处,实在难熬。

    她闭上眼,心内掐算着一路的行程。摆着手指头数了须臾,从这孟县到荆州,跨了四个府,她身子沉,又不能落了寒,船不能经常坐,马车又不能跑得太快。一条路,怎么的也得走上个一个来月。心中乞求老天爷,千万要让她顺产啊,可莫要在这路上闹肚子。

    不过其实也不用太过骇怕,她雇得这单婆婆,也是个会接生的。可饶是如此,一回都没生产过的人,在这事上也是极怕的,莫说在荒郊野外了,便是在家,人参好药备着,十个接生婆守着,也难免不冒虚汗。

    此时还是辰时,老百姓最常称为食时,是吃早饭的时候。沿途街上热包子热馒头、炸得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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