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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大着胆子上前福了福,她堆起笑小心翼翼道:“爷怎么这时候来了?”

    “怎么,爷不能来?”冯元刺了她一句后,再未理会她,大剌剌坐到圈椅上。

    沉默片刻后觉得口渴,他扫了眼身前的茶壶,肃声道:“倒茶。”

    “诶。”绿莺连忙上前,摸了摸茶壶道:“奴婢让下人沏上壶热的罢。”

    心火正旺着,谁乐意喝热的,冯元不耐烦道:“不必,倒罢。”

    绿莺便一手扶袖,端起茶壶往盏里缓缓斟着。

    耳边响起水流滋滋声,冯元放下心事,冷眼打量她。一身衬裙腰身掐得极细,手腕子皓白一片,此时身子侧弯着,大圆领口便倾向一边,细白颈子莹莹透润,引人窥伺。

    气火蹭一下子升了一尺高,凉茶哪还管用。冯元劈手夺过她手里茶壶,重重放于桌上。

    绿莺一怔:“爷?还未斟满呢......啊——”正疑惑着,冷不丁被他一把抱起往床上扔去......

    心火发完,冯元舒坦多了。坐起身靠在床头,他大手一捞,将她摁在怀里,不以为然道:“还委屈呢?爷不就是扯坏了你的裙子么,再给你买就是了。”

    绿莺瞅了眼那一地碎布,皱着眉头动了动身子,朝他摇头道:“奴婢不......”

    冯元瞧她垂眸蜷缩的小模样,笑了笑安抚道:“爷晓得,你莫忧心,爷不是生你气。”

    “可是外头哪个不开眼的惹了爷?”她奇道。

    “哎,娶妻娶贤,妻不贤是非多啊。”冯元不欲在此事上多言,想起另一桩,随口问她:“你可知肺热是何症?”

    绿莺点点头:“肺热极为常见,多发在年迈之人身上,乃是因正气内虚,邪热才侵肺。生此症者时常胸闷,多痰频咳。”瞧他面带忧色,遂问道:“爷,是府里长辈病了么?”

    冯元未答她,只斜过身,眼含希冀望着她:“你晓得此症?那你可知此症能否痊愈?”

    绿莺无奈摇头:“此症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前朝几位皇帝生了此症,御医院皆束手无策,据说华佗在世时对此症亦奈何不得。”瞧他失落,她忙宽慰道:“爷放心,此症危及不到性命。”

    “嗯,确实,府里大夫也说治不好。可笑爷还盼着民间能有甚么土方子呢,呵呵。”冯元自嘲笑笑,又问她:“是侯府老夫人生了肺热之症,你既是懂养身,可知饮些甚么茶亦或吃些甚么能对她身子骨有好处?”

    绿莺想了想便娓娓道来:“倒是有个对症的茶饮。便是于紫砂壶烧汤时放入梨子、罗汉果与锯翠叶,汤泛黄时再投入白菊花茶即可盛出。每日一碗,可清痰止咳。”

    冯元追问:“那还须喝汤药么?”

    “是药三分毒,日日汤药极伤身,最好弃药择茶。”说完她便有些后悔,侯府之人金尊玉贵,她哪能这般冒失。暗忖须臾,到底怕出了纰漏而担责,她便又添了句:“这白菊花茶是否管用,奴婢也无十成把握。”

    绿莺话一落下,才后知后觉这句颇有些画蛇添足。心里正虚着,忽瞧见冯元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她脸一红,嗫嚅道:“可让、可让老夫人饮茶几日,以观后效,实在不行再接着喝药......”

    “这是当然,爷自不会拿老夫人身子当顽笑。”冯元伸手捏着她小鼻子晃了晃,待她眼眶红了才撒手,笑骂道:“好你个小绿莺,竟也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瞧她脖子缩了缩,他笑得开怀:“你放心,爷记着你的功呢,这茶若真管用,爷便将城北的那间玲珑阁给了你。”

    “玲珑阁?”

    冯元点点头,与她细说:“是汴京数一数二的绣铺,汴京的贵妇人皆爱玲珑阁,每月进账不菲。”顿了顿,笑睨了她一眼,他吊着她胃口,“你可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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