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薄而窄长,目光凉淡,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 但是,锋利的剑眉下却有一双勾人的凤眼,多情又似无情,薄薄的嘴唇显得禁欲又挑逗,侵略感十足。 钟黎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在同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温雅端方、气势凌人。 她后来随口唱了一首《天涯歌女》,不忘斜着眼儿打量他。 却见他懒懒支着下颌,垂下眼帘,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尤其是唱到“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时,他终于没忍住,神色微妙地望着她。 她唱的很难听吗? 她心里不太高兴地想。 直到后来侯应祁推门进来,夸张地说:“你这是真选人还是假公济私给自己谋福利啊?敢在你爷爷的大寿上唱这曲儿?真不怕他老人家直接把你俩打包丢出去啊?” 不知道是清楚了始末后,这首歌唱的不合时宜,还是因为“你俩”这两个词,莫名有种勾勾搭搭、狼狈为奸的味道。 钟黎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 钟黎那三脚猫唱功,自然没有被选上。至于是谁被选上了,她已经没有这个闲心关心。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场面试最后的画面,想到自己无知无畏唱曲时的样子,烦躁地操起枕头在怀里蹂躏,腿儿在空中乱蹬。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在撩拨他啊?好丢人! 11月,北京的气温已经急转直下,路上行人纷纷换上了厚厚的大衣。 晚秋的阳光有种焦黄的镜头感,将车辆如织、行人往来、落叶纷飞的这一幕定格成油画般的浓郁景色。 钟黎趴在窗户上观望了会儿,又翻出手机,得知今日天晴,她决定要去戒台寺进香。 路上花了点时间,下车后,她支付了票钱,爬了一路的台阶才抵达正门。 庙宇之内幽静雅致,宝相庄严,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苍翠欲滴;近处,朱红色的殿宇掩映在金色的枫叶林之下,抬头,枝叶罅隙中筛落片片光斑,在地上明晃晃地摇曳。美不胜收,如画中的仙境。 钟黎拜过菩萨,拿了挂条去许愿树下许愿。 她闭上眼睛,虔诚祷告,许完愿踮高了脚尖将挂条往上抛。 可惜身高不够,第一次没有挂上。 挂条掉落在地。 她捡起来,又努力挂了几次,奈何都没有成功,还不慎将之抛到了最底下的树杈。 她沮丧极了,努力伸手去够。 一只修长的大手替她揭下挂条,略略抬手,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挂条挂到了最高的那个树杈上。 钟黎喜不自禁地转身:“谢谢你啊——” 是位很高大的男士,她堪堪够到他肩膀,目光往上,她怔住了,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是你啊。” 这样的相遇,有些出乎意料,但好歹有了几日的缓冲。 钟黎虽然有一丝不自在,倒没有那天离开时那样不自在了,只是眨了眨眼睛望着他。 她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有几点小聪明都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 容凌没答,抬头望向垂落的许愿条,问她:“你信这个?” 钟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