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年前认识他的。” 程昊说。 三人一齐看向了苏茜,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苏茜偏过头去,不自觉地一手摸上了胸口的那枚月亮胸针,摩挲了起来。当她再转过脸来时,轻声说:“我和程先生一样,差不多也是在七八年前。” “我不知道我女儿是哪一年认识他的。但我知道,这个该遭千刀万剐的骗子是六年前消失的!” 一个狠厉又嘶哑的声音从沙发那传来。陈树发嚯地站起身,突然发了疯,抬起脚就踹向了茶几。瓶子杯子打翻了一地。红酒酸涩的酒精味,混杂着果汁的甜腻,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辛涩的刺鼻,黏黏的腻,虚幻的香甜……周身的环境变成了校园里的林荫道,变成了抚过胴体的手指,变成了月光下的湖畔,变成了婚礼上的觥筹交错,变成了喉管上的一阵耸动…… 人们也许会刻意忘却很多事情,但对气味的记忆,却是大脑中最忠诚的一部分。 陈树发跌跌撞撞地走到餐厅门口,拉开门喊道:“费可!你个杀千刀杀的浑蛋!你给老子滚出来!快给老子滚出来!” 其余几人对视了一眼,都匆匆走到了陈树发身后。 “陈老板,你冷静一点。”何姗拉住了陈树发。陈树发一下甩开了她的手,暴躁地喊道:“我他娘的怎么冷静得了?换作是你女儿死了,你冷静得了吗?!” 何姗的手呆呆地在空中悬停了一会儿,被程昊按了下去。自然而然的,他攥住了她的手。她却抽出了手,端着手肘在胸前,没再看他。 嘭的一声,走廊右边传来了关门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来了。 “怎么了?陈老板,出什么事了吗?” “费可在哪儿?我要见他!现在!马上!他在哪儿?!”陈树发一把揪住了管家的衣领,气急败坏地问。 “我,我不知道啊。他还没回来。”管家瘦弱的身躯一下就被陈树发提溜了起来,“您先放开我,有话……有话好好说。” “说!装神弄鬼的,他叫我来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地方跟鬼屋一样,瘆得慌。我就是打工的,才干了三个月。明天我就辞职不干了,我只想今晚平平安安当完班就好了……” “得了,得了,陈老板,您为难他也没用。”张萱儿拍了拍陈树发的后背。 “是啊,陈老板,不是说他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吗?我们再等等吧。”连苏茜都开口劝了。 陈树发松开了手,恶狠狠道:“他回来后,让他马上来见我!要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儿!” 何姗看着管家诺诺地应允着,他说去打个电话再催催他老板。 程昊突然问道:“等等,你知道你老板叫费可?” “费可?我不知道啊!”管家一头雾水道。 “陈老板说的时候你明明答应了。” “啊?哦,我以为他说的是‘费哥’。他、他有点口音嘛。是有人这么叫他,费哥。” 程昊摆了摆手,打发管家走了。眼见管家消失在左侧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大家都回餐厅里了。 程昊看了眼茶几那里,红酒是没法喝了。他走到五斗橱前,从一排酒瓶中挑了一瓶,倒了一点不知什么名堂的酒,给了陈树发。陈树发一口喝光,茫然地看着阳台外,眼中一片空无。 何姗鼻子嗅了嗅,问道:“你们喝的是什么?” 程昊看了看酒瓶说:“威士忌,麦卡伦的。” “难怪,我刚进别墅的时候闻到的原来是酒气,费可看来是个酒鬼啊。” 程昊却无心讨论费可的习惯,他下了个定论:“看来我们五个人的确都认识费可。” 不管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一个公认的事实了。苏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张萱儿则有些狐疑地看着何姗。 何姗正在手提包里翻着什么东西,似乎感觉到有人盯着她,便抬起了头。看到是张萱儿正注视着自己,她笑了一下,把手提包放在一边。 “陈老板,” 程昊改口叫道,“冒昧地问一下,刚刚你说你女儿……那是怎么回事?” 陈树发那张因为肥胖而堆起一层一层横肉的脸上,有两行泪流了下来。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定了定情绪,用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女儿佳佳就是被费可这个骗子害死的!” 第四章 犹豫的新娘 陈树发终于回想起来,他第一次听到费可这个名字是在什么时候了。 “爸!我就是喜欢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