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挨了几棍子,都不严重,家里有金疮药,涂两天就好了。” 他语气实在轻松,佟穗便没那么揪心了。 耽误这么久,都快晌午了,阳光暖到叫人困倦。 萧缜饿了,让佟穗给他拿两个岳母准备的苞米饽饽,这种面食凉着也可以吃。 佟穗实在没有胃口,听着他若无其事地吃了两个饽。 一开始还觉得惊讶,后来想起他服过六年兵役,在战场上不定杀了多少人,也就很好理解了。 . 回到灵水村,因为要停骡子,萧缜直接将车赶到萧家大院的后门,从这边进的。 萧家众人听到动静,除了林凝芳,其他人全都来了后院。 贺氏、萧玉蝉更关心车上那些包袱都装了什么。 没等贺氏开口打探,老爷子萧穆神色凝重地问:“之前说午饭前能回来,耽误这么久,可是路上出了变故?” 孙子孙媳裤腿鞋面都沾了土,又不是帮亲家种完地才回来的,这绝不正常。 佟穗看向萧缜。 萧缜扫眼家人,沉声道:“半路遇到一波占山为匪的流民,费了些功夫才甩开。” 贺氏脸色大变,惊慌道:“咱们这边也闹山匪了?人多不多?” 早就听说龙行山西岭那边有帮势力颇大的山匪,官府剿了几次都没拿下,只是因为离得远,还不曾来祸害灵水村这边,至于那些十几、几十号人的小匪帮,轻易不敢来灵水村这样的大村。 萧缜:“看到的有十几个,不确定是否有其他同伙没下山。” 萧穆:“行了,你跟我去屋里说,玉蝉、柳儿你们帮阿满搬下东西。” 老爷子直接把儿孙们都带走了。 贺氏朝女儿使个眼色,她紧跟着追了上去,哪怕不能进屋,躲在外面听听风声也好。 佟穗并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回来,剩下的饽饽都是有数的,她直接把数量告诉萧玉蝉,再让萧玉蝉先把饽饽带去灶房放着。 萧玉蝉失望地走了。 佟穗与柳初拎着包袱去了东院。 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再次踏进这间还不是特别熟悉的小屋,佟穗竟也有了一种回家的踏实感。 柳初怜惜道:“看你这模样,吓得不轻吧?你在屋里歇会儿,我去烧水,洗个澡就舒服了。” 佟穗浑身都虚,只能麻烦她:“大嫂多烧点,二爷回来也得洗一下。” 柳初笑着应了。 热水烧好,柳初去东厢房后门外把浴桶搬了进来,帮忙擦擦又兑好温水。 考虑到萧缜随时可能回来,柳初先回了上房。 佟穗插好南屋的门,刚要脱衣裳,注意到双手指甲缝里都是泥土,费些功夫清理干净才开始洗身上。 泼了水,佟穗坐到北屋炕头,散着半湿的头发晒日头,直到此时,她才有了饥饿之感。 一头长发快要干了,萧缜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两个冒着热气的苞米饽饽。 佟穗意外道:“你热的?” 萧缜:“让二婶热的。” 他们在屋里说话,二婶在外鬼鬼祟祟,萧缜想到佟穗还饿着,干脆请二婶帮忙热热饭。 他说的简略,佟穗却能想象出贺氏不乐意的样子,甚至会因为该热几个饽饽与萧缜讨价还价。 佟穗:“其实我吃一个就够了,那个你吃吧。” 萧缜:“一口气跑了那么远,多吃点。” 佟穗:“……” 她垂了眼,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萧缜闻到了淡淡的皂角香,看看她浴后红扑扑的脸颊,再看向那一头乌黑蓬松的发。 男人站在炕边一动不动,佟穗能察觉到他的打量,是在看她吃东西吗? 佟穗挺不自在的,提醒道:“锅里还有热水,你也去洗洗。” 萧缜:“嗯,只是手臂上有伤,等会儿洗头时得你过来帮下忙。” 佟穗点点头。 萧缜一走,佟穗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上午干的都是耗力气的事,两个饽饽吃下去刚好饱。 听着南屋的水声,佟穗对着铜镜扎好头发。 又在堂屋刷了碗,就听那边唤她了。 佟穗心跳有些快,推开南屋虚掩的门后,发现萧缜并没有如她以为的那般坐在浴桶中,而是坐在桶外的小板凳上,穿着长裤,只袒着结实健硕的上半身。 对视一眼,萧缜单手扶着浴桶边缘,将头探向桶内。 他手臂上的刀伤让佟穗无暇去羞涩什么,卷好袖子站到他旁边,先解开束发的布巾,再左手轻按他后颈,右手从桶里撩水淋到他头顶发上。 挖了皂角泥搓了一遍,用桶里的水冲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