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除天和帝外空无一人的内殿,心里有些好奇张福海去了哪里。但不该问的他也不敢多问,行了礼后径直上前给天和帝把脉。 脉搏微弱,跳动无力,深吸气时有时会停止,这在医学上称为奇脉。被诊为奇脉的病人,一般都有肺疾,心力衰竭的症状。 “圣上,您得好好修养,不宜劳累和动怒,最好能卧床静养,再佐以药汤,身体才能好起来。”秦医正语重心长地说道,在他眼里,天和帝不仅是皇上,也是他的病人,但这病人总是不遵医嘱,真让人伤脑筋。 天和帝抽回手,苦笑一声,这江山社稷压在身上,哪能安闲度日? “秦医正,你出去替朕宣旨,让皇后,张贵妃,秦王,赵王即刻进殿。”天和帝说完,瞥见他脸上有一丝为难。 “怎么了?”他问。 秦医正答道:“圣上,其他人都在外头,就是这秦王殿下,现下关在大理寺呢。寻常人去了,也提不出人。” 天和帝一听,猛地直起身子:“谁把他关进去的,朕记得朕不曾下过命令!”他呼吸急促,原本薄白如纸的脸充满了血色。 “圣上您别动怒,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秦医正边说,边往天和帝背后塞了一个枕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胸口,帮他缓一口气。 天和帝喘匀了气,靠在枕头上,从身上拽下一块玉佩,道:“你遣人拿着此物,去大理寺提人,待他入了宫,再让他们一起过来。” 秦医正拿着玉佩匆匆出去,天和帝靠坐在床头疲惫地合上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脚步声响起,为首的正是皇后,然后张贵妃与虞秩也进来了。虞稷落在最后面,双眼血红地盯着皇后。 “秦医正,你先出去吧。” “是。”他顺从地往外走,还贴心地关上了内殿的门。 无边的静谧中,幽幽响起了一个声音。 “母后,您为何要冤枉儿臣?”这句话充满了恨意,被关了一天的虞稷在知道自己入狱的原因竟是因为皇后当朝指认他为纵火案的幕后主使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皇后没看他,只是说了一句:“事迹已经败露,皇儿,你就认命吧。” “认命?儿臣从来没有做过此事为何要认命?儿臣想不通,您真的是我的母后吗?真的是那个宠爱儿臣,事事皆为儿臣着想的母后吗?”虞稷瞪着皇后眼中流下泪来,一声声泣问如杜鹃啼血,听得天和帝心里很不好受。 皇后的声音很平静,但细看去,她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挣扎。 “母后只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哈哈哈哈——”虞稷大笑出声,脸上却露出极为讽刺的表情,“好一个一错再错,当初是你一直告诉我王府是我的,后来又告诉我天下总有一天也是我的!我不过行事张狂了些,你现在告诉我,我做的都是错事?” 皇后沉默不语,张贵妃却看得津津有味,她们母子反目,对她来说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稷儿,你想不想知道,你母后为何这样对你?”天和帝话音刚落,四双眼睛就一起朝他看了过来。其余三人是茫然,唯有皇后强作镇定,但眼底深处依然有些许惶恐。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天和帝闭了闭眼睛,不想再回忆自己刚查到这个消息时那种百感交集的情绪。 虞稷呆呆地站着,“啊”了一声,他以为自己会听到诸如母后已经对他失望,或者她肚子里又怀了一个所以干脆放弃他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句。 若皇后娘娘不是他的亲娘,那谁是呢?虽然这两年来母后对他淡了许多,可以前对他的宠爱毫不作假。 张贵妃的表情和虞稷如出一则的呆滞,虞秩则暗藏激动,若这是真的,那么老大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也不复存在了。 “你的亲生母亲,就是张贵妃。” 天和帝又扔下一句话,这次大家看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虞稷甚至想要出去把秦医正叫进来,看看他父皇是不是急怒攻心,丧失神智了。 “你和老二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可你比他早出生了半刻钟,于是你居长,他为幼。可当年是张贵妃先怀孕,也是她更早发动的……”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充满了慌乱与血腥。侍女们不断地惊呼,一盆又一盆倒出来的血水,都让还是敬王的天和帝感到无比的绝望。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场普通的晚宴,他的侧妃和王妃竟会突然发动。 心急之下,两人根本来不及移回各自的院子中,只能临时将她们送到附近的一间杂院里。里间的哭喊声不断,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天和帝想要留在这里,可外面还有一大堆的客人。在嬷嬷的再三保证下,天和帝去了前院。 等他回来时,两人都已生产,皇后那里抱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而张贵妃那里,却是有些孱弱的,病猫似的孩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