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差点和领头的云无月撞个满怀。 “刘兄?!怎么会是你?”岑缨看清来人的容貌,不禁大吃一惊。 刘兄全身狼狈,衣衫早被山石荆棘割得破烂,脸上满是血痕。他已是筋疲力尽的状态,看到熟悉的朋友们,脸上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骇然。 “凌、凌星见?还有岑缨……我、我果然已经死了吗?不然怎么会……忽然看到你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喃喃自语,忽然双肩垮下,整个人摔倒在地。 几个人连忙将他扶起检查,见他虽然双目紧闭,但鼻端尚有微弱呼吸,大概是因过度疲劳而昏了过去。刚想仔细救治,忽然空中尖啸声响起,一只浑身白光的英招从天而降,凶猛无比直向刘兄咬来,原来这就是方才令他惊慌奔逃的原因。 云无月应变神速,身形一闪挡住岑缨和刘兄,同时袖中长鞭飞出,卷住英招的翅膀令它暂时无法动弹。凌星见以指捻诀将仙符燃起,三味真火将它烧得跳腾挪嘶。但这只神兽性情凶悍,虽然全身被制却毫无退怯之意,反而愈加挣扎,大有一死也要拼命之势。 正在僵持之际,半空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何方宵小如此大胆,竟敢阻挡本神除魔?”说话间一道飞虹袭来,竟将云无月的鞭子从中一切两断,虽说女子并未使出全力,但对方能这般轻易斩断她的攻势,实力着实不可小觑。 凌星见戒备地打量来人,见他脚下隐带五色彩光,身形远高过一般人,两道刚硬的剑眉下目光森冷,心中猛然生出一个念头:“你是金神蓐收?” 此话一出,岑缨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遮住刘兄。她记得典籍中记载蓐收最恶人族,再加上先前海市蜃楼中的耳闻,心里早存了三分惧意。尤其对方此刻挟带杀气忽然出现,面相望之更显得凶神恶煞。 蓐收冷冰冰说:“我已许久不临下界,想不到还有新人族认得本神。今日无意多开杀戒,只要把身后那个魔族交出来,我可以暂且饶你们不死。” 凌星见说道:“魔族?神君是否弄错了,这人是我们的朋友,货真价实的普通人。” 蓐收冷笑:“普通人?他身上的血脉之力分明与那家伙系出同源,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血脉之力?”云无月眉头微蹙,对凌星见说道,“莫非他指的是巫之血的源血?” “哼,这些安邑余孽,简直比杂草还要可恶。不论如何消灭,他们总能死灰复燃,简直阴魂不散。”蓐收不屑道,“总算天道循环,终于被我发现了他在人界的藏身之处。” 云无月说道:“难怪这里到处血腥味,莫非是你下手不成?” “是又如何?我奉天道除魔灭障,这些虫蚁早就该死了。只可惜那魔头不在,不能让我亲自手刃,一泄心头之恨。” 凌星见忽然说道:“说什么替天行道,原来不过是为了私仇。生而为神,这嗔怒之心与凡人也无甚分别嘛。”他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可我记得远古史料中载,你与辛商的斗争明明胜少败多。若他当真在此,只怕还不知道是谁手刃谁呢。” 岑缨担心地看着朋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这般出言激怒,金神绝不会手下留情。果然蓐收怒气暴起,掌中光焰凝聚,似要一击将他打成碎片。凌星见却镇定不动,劲风将他衣领撕开,露出了内里星工辰仪社的令玉挂牌。 云无月刚要阻拦,却见那道虹芒临到少年跟前忽然顿住,蓐收发出咦声惊讶,似是见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怎会有……”他莫名问了半句,继而满脸警觉:“不对,你到底是何来历?” 凌星见低头将衣襟不动声色地整好,平静说道:“在下?不过是个传话的凡人而已,神君不必多疑。” 两位女子听得一头雾水,然而金神居然真的收了势。他站立半晌,沉声问道:“那边……有什么话说?” 他的声音有些不甘,又隐隐带了一丝奇特的畏惧。 凌星见缓缓回答:“那位陛下有言,龙渊事关重大,时机未明之际,不可因私念轻举妄动。”他本来一向年轻活泼,但这句话说出来,眼神中竟有一种从所未见的凛然深沉。 蓐收听了咬牙不语,身形忽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空中。 岑缨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在占据优势的情形下退去。她迷惑地看着凌星见:“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他怎么突然走了?” 少年沉默不答,过了一会儿方道:“现在不急说这些,我们还是快救治刘兄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