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石头被踢飞,直直飞到了那因为下雨而积起的水洼中。 因为脚用力而是身子微微改变了方向, 钱银子的半边身子露到了伞面破损的那边, 飘进来的雨落在少女的肩头, 激得她赶忙将手中的伞牛了个方向,才没有继续让外面的雨淋到自己的身上。 说起来这把伞, 还是三年前她在白家食肆门口捡到的,不知是谁丢落在地上,沾了些泥点, 但终归是把伞。 三年用了下来,伞面破了些, 不过勉强还能用就是了。 淋湿一点,总比浑身上下都被淋湿,可要来的好多了。 刚才走的时候,那位白小娘子,倒是说要给自己一把伞,可是被钱银子拒绝了——人家是好意,只是拿着那样一把好伞回去,这好意,就不知道要被谁抢了去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也少了人觊觎。 摸了摸自己衣服内的口袋,钱银子并没有一开始就往华云坊去,而是转路拐进了一条小巷,走到了小巷的尽头之后,又很是敏捷地踩着堆在尽头的那一堆杂物, 轻而易举地就越过了坊墙。 她进了苍云坊。 苍云坊与华云坊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如果照着大路走的话,少不得要绕很长的一段距离;可若是像钱银子这样的走,很快就到了。 钱银子翻进来的地方也是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 竹编的箩筐,或是各种废旧的车轮零部件, 就连涂了桐油用来蒙着防潮的水布,都有了破损和边角。 一看就是丢在这里日子太久, 早就是没人要的东西了。 苍云坊住的人倒不像是临云坊的人那么穷困,但因为苍云坊的地势在整个锦官城都算是比较低洼的,特别是有几条街, 碰上这样子连连下雨的日子, 更是积的到处都是排不出去的水, 所以像这样的街,住人便渐渐搬走了。人一走,房子就空闲下来,也就慢慢荒废了。 只是这儿好些房子毕竟还是有主的,虽然没人住, 所以武侯和不良人偶尔巡逻,还是会寻过来, 所以也不像临云坊那边,乱事众多, 是真真正正的,闹市中的荒凉地。 也因此,钱银子才敢过来。 她来不是为了别的, 只是为了找一个,不容易叫人发现的地方。 此时天色已昏,她手脚必须快些才行;从那堆废物里爬出来,钱银子很快地摸索到一间门上锁都锈了的院子前,只手指轻轻拨弄几下,那锈锁就吧嗒地开了。 她打从废物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就是一直半蹲着身子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容易吸引望楼上武侯的注意。 打开门锁之后,钱银子就好像一只小耗子似的,很快地闪身进了院子, 当然,院门也没有忘记要关起来。 院子中有一棵高大的槐树, 花已经落尽了, 最后还舍不得落下的残花,也被这几日的雨水冲下碾进了泥土,看不见了。 钱银子走到那棵槐树底下抬头看了看,却没有停留——她只是看了看,随后径直走到已经很是老旧的屋子前,跪到了地上。 少女将手中的破伞放下,伸手在围在屋子地下的一排木板上摸了摸,在其中一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