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沈覃凉的电话,在听到他说佟宴有可能没有死的时候,顾萧棠当时正要出发执行一项任务,很重要,可以直接把性命丢掉的任务。 当时霍多还在极力劝解他让他考虑一下不要过去,顾萧棠却像是没有听到,可是就在下一秒,在他接了隔电话之后,他当下丢下所有的人,第一时间赶往了沈覃凉的住所。 因为沈覃凉在电话里说,佟宴可能没有死。 佟宴没有死! 这五个字,他在六年前,在打电话让苏栗过去“认尸”的时候就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这几个字,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听到。 而在六年后的今天,他却听到了。 佟宴,有可能没有死,有可能,还活着。 顾萧棠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少时间赶到沈宅的,可他却知道,在赶往沈宅的路上,是他开车最慢的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在车子停在沈宅的门口的时候,他有种,这六年漫长的煎熬,他再次在这短短的路上体验了一遍。 明明心里很焦急,很想在第一时间过去找苏栗确认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确认,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有人能理解他心里的这份急切有多浓,有多重,可是在这份急切上,却也是一抹让他害怕到近乎喘不过气来的恐慌。 所以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没有在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就如同听了苏栗的话,听了她的猜测,他在第一时间赶往酒店后,熄了火,他也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车内,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抽着。 目光紧紧的盯着酒店的门口,在等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害怕看到什么。 所以,最后他发动车子,把车停在了马路的对面。 然后,再次等待。 在沈宅,在听着苏栗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猜测,说那个女人很像佟宴的时候,顾萧棠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那处在时间的积累下,在那些残忍的记忆下,在那个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残忍的煎熬中一遍又一遍结疤然后裂开,然后再结疤,再裂开的伤口, 这次,又裂开了。 可是不同的是,以前裂开,里面流出来的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脓水和那一片让人觉得恶臭的东西,可是这次,在那遍体凌伤的伤口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机的地方,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那是带着生命的血液,红艳的颜色是那样的耀眼,耀眼到好像可以随时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这样的感觉很痛,是那种从血肉中残忍的冲出什么的痛,可在这种撕扯中,顾萧棠却感觉到了一股变态的舒服感。 痛吗? 是的,真的很痛。 可是,再痛,也抵不过在这股疼痛中藏匿着的那抹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欣喜。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没有让顾萧棠感受多久,因为就在他刚把车停稳,抬头间,就间对面的酒店门口,一个男人拥着一个女人从酒店内走了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酒店的服务员拖着几个行李。 那个男人,他认识,和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样,也和资料上的那张脸一样;而他怀里的女人,那一张陌生的脸,那一张精致到惊艳的陌生的脸。 是啊,陌生。 不是佟宴,不是。 顾萧棠知道虞世南的妻子叫莫倾城,六年前,他经常从佟宴的口中听到的一个名字。 那个时候,她弯唇笑着对他说,“顾萧棠,你知道吗?我交了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是除了苏栗以外的第二个朋友呢!”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眼里的璀璨是那样的耀眼。 可是后来,在他明知道她的在乎,却一再的不准她跟那个女人见面。 因为顾萧棠知道,那个女人的男人,很危险。 苏栗说:她已经有了老公,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长相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只是因为熟悉,才会有了那样有点可笑和不可思议的猜测。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那一张毫无印象的陌生面孔时,顾萧棠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失望,可是这股失望才刚升起,下一刻,就被一种刹那间升起的熟悉给击溃。 那双眼睛,那双明明带着陌生,可却给他强烈的熟悉的感觉的眼睛。 熟悉,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 宴宴,是你吗?你真的没死吗? 如果真的是你,我不管你是否为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