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眉宇间透着一股傲然之色:“都说南人不仅文采斐然,更是书画双绝,某欲领教领教,谁来赐教?” 高炯阳已经比过一场,再由他上就显得卫朝没人了,于是这次凌泽生站了起来:“我跟你比吧。” 青年眯了眯眼:“正使下场,倒是叫我受宠若惊。” “不敢,我今年十八,还请阁下手下留情。”凌泽生说话就是有意思。 青年吃了颗软钉子,遂不再从言语上挑衅:“你我给对方画像如何?” “好啊。”凌泽生淡淡道。 礼郡王暗暗点头,心说文采上荣国输了,这书画上必定能扳回一城。卫朝人不知道,他们荣国却都知道,这青年乃是皇帝的御用画师,书画水平自然是极高的。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等着两人的画作。 只过了半个时辰,荣国的那位御用画师便先放下了画笔,抬头挑衅地看向凌泽生。 凌泽生低头作画,心无旁骛,压根没接收到他的挑衅。 御用画师:“……” 得,扮俏眼给瞎子看了。 不过他看着凌泽生的画上挺纷繁复杂的,不由得暗暗满意:“此人看来是真的初出茅庐,丝毫不懂作画留白的道理。”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凌泽生终于画好了。 礼郡王道:“之前先展示了卫朝使者的作品,这次就先展示我朝画师的作品吧。” 下人过去把御用画师的画作托起展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正是凌泽生的模样。 “好,好!”荣国众人先赞叹了起来,“真是呼之欲出,几可以假乱真。” 看过了御用画师的作品,自然该凌泽生的展示了。 只见他的画作上人物各异,形态不同,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礼郡王的酒席。 “不是说互相画画像么?”御用画师皱眉道,“为何不见我?” “你在作画啊。”凌泽生幽幽道。 谁说他不懂留白?这不就留了吗?大家自己想象去吧。 众人:“……” 这该怎么评说?论画技,凌泽生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形态,各个也都栩栩如生,并不比御用画师差。论点题……这更没法说了。看着留白处自行想象,但凡脑子正常的都能想象出御用画师的模样,那岂不是说明凌泽生画得更好? 可他明明没画御用画师! 礼郡王依旧充当和事佬:“那这场就论和了,来来来,继续为画坛盛事浮一大白。” 没有什么是喝一杯酒过不去的。 有人大概酒精上头了,竟然脱了外衣唱起歌跳起舞来,还冲卫朝几人道:“我们比一比音乐如何?” 卫朝几人:“……”谢邀,不了。 不论荣国人怎么邀请乃至挑衅,卫朝几人都坚决不肯做这么丢人的事。 “没想到你们卫朝人这么不擅音乐。”荣国人笑道。 卫朝人不为所动,这种耍猴式的音乐他们确实不擅长。 礼郡王则不间断地对他们灌酒。 凌泽生来者不拒,有多少都给他喝了。 末了,礼郡王看着卫朝几人烂醉如泥地回去,心中稍稍满意。 明日的赛马会定叫你们再出一个大丑。 等面子都丢光了,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来跟荣国谈条件,怕是早狼狈不堪地逃回去了。 谁料,不久前还烂醉如泥的几人,到了驿馆房间后一个个的都清醒了过来,只有鸿胪寺卿是真的醉成死狗了。 凌泽生甩甩指尖上的酒水,这是刚刚用内力逼出酒水时残留下的。 “这姓姚的怎么这么废物?”凌泽生嫌弃不已,“不知道怎么坐上得高位。” “姚大人醉了,先让他回去歇着吧。”高炯阳道,“来人,扶你家大人回去。” 鸿胪寺卿的小厮连忙跑过来搀着他回去休息。 “看来明日不必叫他了。”凌泽生道。 转过天来,凌泽生几人都起了,只有鸿胪寺卿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果然是不用叫了。 高炯阳叮嘱他的小厮:“照顾好你家大人。” “是。”小厮忙应道。 很快,礼郡王就过来了,还特地换了一身马服。 凌泽生几人一脸宿醉刚醒的颓色,看得礼郡王更加满意。不过即便心中乐开了花,他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关心道:“几位使节似乎身体不适?不如今日就取消了吧?” “无妨无妨。”凌泽生一脸强撑,“殿下也要参与?” 礼郡王道:“舍命陪君子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