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形容了,简直沉得滴水。 “我,我们没有!”冯志下意识地反驳道,“是他自己摔进去的!” “对,我们没有欺负他们!”其他人也开始为自己辩解。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王山长问道:“孙汤,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冯志他们屡次欺凌你们,那为何不上报书院?” “怎么没报?可是都被程夫子给挡回来了!”孙汤不服道。 程夫子面色难堪道:“学子之间偶有摩擦不过常事,我以为是寻常小事,告诫了两句便以为没事了。” “你胡说!”这话就像导火索,彻底引燃了孩子们的情绪,连最怯懦的阿乐都爆发了,“我们明明将事实跟你说了,你却不闻不问,平时还总故意针对我们,分明就是有意偏袒冯志他们!还有其他夫子也瞧不起我们的出身,总是在学业上刁难我们!” 被他目光扫过的几个夫子眼神一阵游移,看向别处。 “放肆!”程夫子感觉有被冒犯到,恼羞成怒道,“你竟学会污蔑师长了!真是品行不堪!” “我没有!”阿乐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巧言舌辩。”程夫子冷笑道,“若非品行不堪,又怎会聚众斗殴?书院乃是供你等读书之所,不是争斗之处。果真是一群不堪教化的野蛮之人,没得污了书院清白之气。” 这话恶毒得就差没说他们是没爹妈教的野种了。 孩子们都气疯了,孙汤捏紧了拳头,若不是顾忌凌相若早冲上去打人了。 王山长也听得眉头直皱:“明达,你这话却是过了,为人师表,怎可对学生出如此恶言?” 明达是程夫子的字。 “哼,老夫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程夫子重重一叹道。 “够了。”凌相若冷冷开口道,“事实如何,我这有一张真言符,只消贴上知无不言,冯志你过来。” 冯志吓得大惊失色,面色惨白:“我,我……” “你什么你?还不过来?”凌相若眼神一厉。 冯志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我招,我招。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是我们狡辩了。夫人开恩!” 其他人见冯志招了,顿时一个个垂头丧气,认命招供。 王山长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这不等于也是在打书院的脸,打他的脸么? 凌相若又看向程夫子:“程夫子呢?要试试么?” 程夫子陡然变色,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额头甚至沁出了细汗。 王山长彻底怒了:“明达,到底怎么回事?你给老夫说清楚了!” 妈的,出了霸凌之事已经够毁名声的了,这姓程的老不修还要雪上加霜一把? 程夫子撑不下去了,扑通一下跪倒:“某一时糊涂啊!” 王山长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旁人连忙扶住他。他气得手指都颤抖了:“好,好,你们一个个就是这样阳奉阴违欺上瞒下,将书院弄成了这等藏污纳垢之所!” 其他同样一身骚的夫子见状不妙,连忙出声求情道:“明达兄也只是一时糊涂,没有重视罢了,我等传道受业解惑,怎会故意刁难学生?他们还小,不明是非,课业有不明白的便以为夫子刁难。可学生资质悟性总有差别,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啊。山长所言‘藏污纳垢’实在夸张了。” 言下之意,程夫子只是没重视孙汤他们的情况罢了,但人非圣贤岂能面面俱到?顶多就是失察之罪,哪有这群毛头小子说的那么严重?至于学业上刁难他们更是无稽之谈,怎么不说是他们自己笨学不会? 王山长一顿,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迟疑着看向凌相若:“夫人,或许当真只是一场误会?如今事实明了,书院一定严惩肇事者,还孙汤他们一个公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