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摆在了案上,再未动过。夜里嬴衍进来,看见那牒几乎未动过的糕点,心里便如被蜂蛰了下,微微的疼。 寝间里岑樱已然睡下,鼎炉里点着安神的香,帷帐静谧地垂下。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榻去,握住小娘子温热如羊脂玉的一截手腕,轻轻唤道: “樱樱。” 他知道她没有睡。 作者有话说: 樱樱真的太可怜了,是的,本来是想她流产的呜呜呜。可是我不忍心。 第74章 岑樱本没有睡着。 她在想白蔻的事。白蔻因假传消息已被他雷厉风行地杖毙,知道白蔻的死,她其实有些难受。 而那日薛崇反叛,姮姮也被送走,他之前派给姮姮的女侍没起半点作用。她这才知晓,他是故意的,故意坐视姮姮被薛崇送走,为的就是以此判定薛崇反叛的时间。 她们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其实又何止姮姮,他也算计过她。譬如一开始,就是利用阿爹的安危来拴住她,在她傻乎乎地上当之后,又让阿爹去了柔然,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待在宫里,只能依靠他…… 没有回应,嬴衍心里微微苦涩,轻轻靠过去柔声又说:“别和我生气了好不好?前时隐瞒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往日里高傲冷峻的男人何曾有过这般伏低做小的时候。岑樱轻轻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看着帐顶悬着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你有一万个机会告诉我,可你都选择了沉默。”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这一句说得又轻又快,嬴衍心口窒闷,又有些苦涩,“只是……只是觉得,自从来了洛阳,你就不似从前在村中那般爱我,随时皆可能走掉。” 这话着实很没有面子。但的确时至今日,他才敢承认,这段感情里离不开对方的是他,患得患失的是他,害怕被丢弃被背叛的也是他。 是他贪恋他曾不屑一顾的、她给他的温暖,想要永远拥有且独自强占,但上天偏偏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在他如愿赶走了岑治岑照父子留下她后,要让他为他父亲做过的恶事食尽恶果。 岑樱虚弱地笑了:“难道当初在村中,陛下就有很喜欢我吗?那时候的我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只是单纯喜欢陛下,所以陛下怎样给我冷脸我都不在乎,觉得总有一日会捂化陛下的。” “万幸,樱樱捂化了陛下,也知道陛下喜欢樱樱,现在也依旧很喜欢陛下,可就算喜欢,我有父有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啊。你什么都瞒着我,处处剥夺我知情的权利,又是真的喜欢我尊重我,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有些话她其实埋在心里很久了。她其实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对她再好,也总是掺杂着占有欲,常常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自然。”他脱口道,双目紧紧盯着她,擒着她手腕的手不觉将她握得死紧,“我知我不该隐瞒樱樱,但我对樱樱的心,有若皎日,永不会变。” 她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倒愣了一下:“可我们之间本就是错误。叫我遇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已是上天愚弄,陛下却还要骗我……” “您让我静一静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陛下……” 话至末句,已然藏了些细微的哭音和哀求,称谓也泾渭分明,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听在嬴衍耳中就越是难受。 他从未见过这样冷静又冷淡的岑樱,根本不知要如何应对,从前他总觉得她不够成熟像小孩子,现在倒盼着她能像从前一样耍小孩子脾气,哭一场也就了事了。 嬴衍沉默许久,久到岑樱以为他已然沉睡才道:“知道了。” “你父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从前种种隐瞒也都是我不好,我会改的,我会为了你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弥补你,也弥补你父母,不要、不要离开……” 他喉间微涩,心间漫上一层酸意,到底是有伤自尊的话,竟是说不出口。 岑樱也有些难受。 她也知父母之仇与他毫无关系,只是一时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太上皇到底是他的父亲,她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对太上皇怎么样,软禁就已是极限。 何况依那日薛崇的意思,父亲的谋反罪名只是太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