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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 第65节


身着胡服的汉地使者进入可汗大殿的时候,王座上的男人手捏着千里之外的来信,已焦灼看了许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一张刀刻斧凿的脸,五官俊美,线条分明,与中原汉人几无两样,只一双狼似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蓝,有若琉璃。

    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语气却不怒而威。使者战战兢兢地答:“启禀可汗,我们的人去往滑县接迎岑先生和岑娘子时,二人就已经被捉走,观其旌幡,当是京城皇族。”

    当日义父求助的书函亦来自大魏的皇都洛阳,信中寥寥数语也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义父和樱樱,当是招惹了什么不能招惹之人。

    男人微微垂敛眼眸,眼底暗流涌动。

    看来,保险起见,他得亲自去往中原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今日感觉如何?”

    洛水南岸的落桐山庄风景秀美,山水宜人。薛崇掀帘进入薛姮暂住的卧室,初阳柔和的金芒随之映入。

    薛姮还未起,正坐在床榻上由白蔻侍药,目光还不及触到他俊美眉目,人已害怕地躲到了白蔻身后去:“白蔻,他是谁……”

    白蔻面露尴尬,手捧药碗答也不是退也不是。薛崇已极自然地走上前来接过了汤药,将白蔻拂退:“是阿姮的夫君啊。”

    “怎么,昨日才问过的,阿姮又忘了?我若不是,阿姮又是为谁吃这么多的苦呢?”

    他言笑奕奕地说着,舀过一勺苦药尝了尝温递到她唇边去。薛姮瑟缩地躲在床角,眼里陌生未褪。

    这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常态了,不管他同她说过无数次,第二天的薛姮,又是一个完完全全对他陌生的薛姮,就好像前一日的记忆会被清除归零一样。大夫们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薛崇起初还将信将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也瞧出一些破绽了。情知她是演戏,顾虑到她刚刚小产,便也懒得拆穿她。

    他享受着每日清晨见面时她眼里崭新的畏惧与害怕,享受着这种有如猫捉老鼠的游戏,每日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是她丈夫的说辞,瞧见她眼里不及掩饰的慌乱,甚至会因之产生某种莫名的快感。乐此不疲。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倒要看看,这种幼稚的把戏她能玩到什么时候。

    “过来。”他难得的好脾性,拿勺子慢悠悠拨动着药汁,“这是宫里赐的药,阿姮不记得夫君,难道连你的好朋友永安县主也忘了吗?”

    “她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为了给你送点药,想是吃了不少的苦。”

    薛崇想起那日嘉王瑞王求见被晾两个时辰的事,唇角浮起暧昧的笑。薛姮只觉瘆人,纵使内心担心无比,面上却是怯怯的惊讶:“永安县主……是谁?永安县主,不是阿姮么?”

    这也装不记得?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过来把药喝了,这一个月我没什么时间陪你,你自己好好养身子。”

    他终于要走了吗?薛姮的心砰砰地跳起来。然而下一瞬,他盯着她露出迷惘之色的雪白面颊,阴阴笑了一声:

    “别想逃。”

    “好好待在这儿,把身子养好等我回来操。你要是再敢跑出去,我就从白蔻杀起,每天拿一个婢女,给我枉死的孩儿陪葬。”

    想起那个还不及叫他的父母知晓就已死去的孩子,薛崇颇觉可惜。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也该有自己的子嗣了。可惜那孩子却不争气。

    眼下,薛姮既流产,又得再等一年了。

    他放下药碗,也没顾薛姮是何反应,起身拂帘走了。而直至珠帘细碎的声音全然消失在清晨的华光中后,薛姮颓然倒在榻上,泪水满面。

    老天可真是残忍,她情愿一死都不愿收她,让她再一次落入他的樊笼。

    眼下,他既拿白蔻她们的命威胁她,求生无门,求死无路,她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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