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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 第24节


  然才跑出几步,即听见宫人道:“炉子里的香燃得够不够?要不,再加点吧。”

    “等三殿下来了,她也差不多该睡死过去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她只好又折返回来,四下里环顾一圈,果然瞧见榻边青铜蟠龙纹的熏炉子里正燃着袅袅奇香。

    她虽长在乡村,却也听村里的大娘大婶们说过,有些轻薄子会用迷香来对付女孩子,人吸入以后,就会陷入沉睡。

    现在,那炉子里点的无疑就是迷香。

    岑樱急得无法,她捂住口鼻,焦急地在室中踱步,寻找着可以脱身之法。

    所幸书案旁的两扇窗是未曾封死的。她支起已经开始瘫软的身子,爬上书案,看了看窗下已经开始模糊起来的茏葱花木,踩着窗棂一咬牙翻了下去。

    那窗台却足有三尺来高,她摔进窗下茏葱的灌木里,浑身筋骨似断,火辣辣的疼,脸上亦被树枝划出了道道白印,险些破相。

    这疼痛多少令她清醒了些,窗内开始响起宫人焦灼惊讶的呼唤,岑樱忍疼爬起,一瘸一拐地跑开。

    神居院。

    嬴衍百无聊赖地立在一排书架前,登上扶梯,随意翻找着架上生尘的书册。

    这是处僻远幽静的院子,与安福殿的东侧只隔了一道假山和树丛花木,已近荒废,是过往存放后宫宫人宫籍之处。

    内坊令梁喜捧着那些被他翻出的书册,觑了眼他沉静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殿下今日怎么想着来此处了。”

    九洲池是皇家池苑,位处紫微城西北,与太子东宫相隔较远,却与凤仪台的瑶光殿隔水相对。以往,除了有重大宴会在此处举行,殿下是绝不会踏足此地的。更遑论是已近荒废的神居院。

    “随便走走。”嬴衍手中动作未停,没什么情绪地应。

    心里却隐隐有些烦躁。那女人进瑶光殿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她和皇后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他在书架旁翻箱倒柜的时候,阿黄就闷闷不乐地趴在书架底下,一动也不动。

    嬴衍看得烦了,索性把书册扔给梁喜,捏着册书卷自梯上下来。

    阿黄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扑过来抖抖脑袋欢快地摇尾巴,哪还有方才的颓废劲。

    这畜生……

    他脸色喜怒难辨,在透室而来的阳光里显得格外阴翳,最终,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带它出去。

    身后只跟了几个亲信宫人,嬴衍出了神居院,沿着蓊郁林树的边缘一路往北走。

    许是被闷得久了,阿黄时而欢快地伸爪抓蝴蝶,时而去嗅宫路两侧盛开的紫薇花,十分惬意自在。

    嬴衍负手跟随在后,不急不缓。

    他心间仍想着昨夜圣人与那女人认亲一事,圣人不会轻易罢手,这回眼瞧着是歇了心思,之后又会如何?

    而若她真是姑母之女,当初又是怎么被调换出去的?被谁调换出去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思及那兄妹乱伦一事,他心底厌恶,不愿再想下去。这个时候自是不能询问宫中的老人的,只能等到高阳姑母自江南归来后问询一二。

    不知不觉间,已走近安福殿的地界,忽闻阿黄欢快地叫了一声,撒腿往前跑。他惊了一下,斥道:“阿黄!”

    阿黄置若未闻,一个劲地往前狂奔,嬴衍微觉不对,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带都是密林,树木葱葱郁郁,桐阴竹影,半侵石径,唯见假山嶙峋,不见人影。

    但当他转过一篷修竹时,前方视野的尽头却出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正扶着株桐树吁吁地换气。

    是个身着襦裙的少女,身影窈窕,翠绾双螺,正是岑樱。

    阿黄已经停了下来,围在她腿边不住地打转,她抬起目,虚弱地道:“阿黄,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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