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发情太吵了。” “如果世界上没有声音就好了。” 「而且,我又不能自残。在你眼前。」 —————— 忍足侑士在暗房内发现大量的Adderall的空药盒,零零落落、负有心机地藏在暗房不同的暗格和杂物堆里。暗房里长时间光线暗淡,所以能掩藏这么长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滥用处方兴奋剂。 “变态”被宣之于口后,不再掩藏本性的英理爆发出激烈的咒骂,这是崩解她全部身体机能的关键词,一旦发出声音的指令,她的全部自尊与处心积虑维持的正常人面具碎成一地。她鲜少地崩溃,没有流泪,而是迅速地将刀口对准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划了几道,避开所有危险的血管。 手臂垂落,鲜血从伤口流淌而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是的,我是变态。”她扯开嘴皮笑了。 “你怕了吗?” 「她是魔鬼!」 「她是个残忍的人。」 忍足侑士在心中疯狂大喊。 她不知痛苦为何物,她只沉溺于她的失败,她成长路径的离航就是她的痛苦、她的失败。 她极度自私,她眼里只有她自己。 她没有任何正常人理应有的情感。 她冷漠、她恋痛、她残忍。 她是个剥夺人爱的凶手。 是个最蹩脚的演员。 她一直在表演她爱我。 可是我爱她。 早在十六世纪的莎士比亚率先厌倦了自但丁以来奠定的求爱范式,从头顶的一丝卷发夸到脚底的一枚黑痣,美人必须美艳不可方物,莎士比亚大喊“老子烦透了,现在我要写一种全新的情诗。” 这是莎士比亚的黑美人,名为恐怖的十四行诗。 你的皮肤是黄牛的褐色,头发缠绕地像行刑的黑铁丝,玫瑰没有你的芬香,因为你满嘴口臭。天上的女神是滑行飞过恋人的心头,而你粗苯跺脚的声音是如此的令人不堪。 “By?heaven,?I?think?my?love?as?rare” 我喜欢你,但是我讨厌这样喜欢你的我自己。 恐怖的爱情本质是自厌的。 十六岁的忍足侑士在鲜血淋漓中意识到这一点。 做爱的快感里潜伏自渎的罪恶,天才的光辉下遮蔽市侩的嫉妒,她无坚不摧的心灵里钉入他的脆弱不堪,多少次岌岌可危的爱情边缘是他诡计多端的纠缠。 他才是那个变态。 可他将指责砸向她,砸向精神不稳、摇摇欲坠的她。 …… 他上前几步,停在挑衅猎物的眼神盯紧他的英理面前,抬起她的小臂。 暴怒上头之际避开所有的危险主血管,机械得完美如将自己视为待解剖的青蛙,他心知肚明,只有这样,才可能如此精准,手腕从不颤抖。 他在沉默中替她包扎伤口。 接下来,清理野猫的尸体,装进黑色购物袋,扎紧,用拖把擦掉地面凝结的血迹,沾湿抹布跪在阳台水池前,一点一点涂抹掉她残杀动物的痕迹。 “第几只?”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