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谷外头,一看她难受得厉害,娘就让她哥陪着她在后头慢慢地走,她自己赶车,拉着我们进了谷。谷外头有几辆车,有人冲着我们喊里头路不好走,车进不去,得走路进去。娘怕我们累着,就说遇到路不好走的时候再下车也不迟,就赶车进去了。” 柴伐北说得极为仔细,众人听了,仿佛那一幕幕正在眼前上演一般,只听那少年继续说。 “谁知道往前走了好长一条路,也没看到路被堵,我和叔父就觉得不对劲,再想想那人的口音,倒像是外地人一般,心里就起了疑。再往里走,突然就听到一阵破风之声,一根利箭冲着马就去了。幸亏娘赶了多年的马车,那老马也有些本事,使劲往前一窜躲过了,那箭就扎在了车上。我娘还以为遇到了山贼,让我们抓好了,调转车头往外走。那路不太宽,费了些功夫,就又有好几支箭射下来,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扎在车上。 “等调转了车头,我娘就使劲儿地打马往外跑,我就听到后头有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有箭扎在后车厢上。我那时候胆子大,从后面窗缝里看出去,就看到一个人骑着匹马在后面跟着,还拿了弓箭射杀我们。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出手去拔了一根箭下来,死命地扔了出去。” 正贞帝紧张地问:“中了?” 柴伐北沮丧地摇头:“没有,离得老远就掉地上了。那人越来越近,我和叔父急得不行。叔父突然喊飞镖,我这才想起来,我腰上还挂着一大荷包飞镖呢。这个飞镖我在家扔着玩儿,还是比较有准头的,而且还轻,我就把飞镖摘下来,对着那人扔。都快扔光了,终于扔中了一个,那人惨叫了一声,从马上摔下去了。” 众人纷纷出了一口气:“真好,真好。” 柴伐北接着道:“我们也不敢停下来看那人到底怎么样,还是死命地往前跑,一直跑到谷口见了自家下人才停下,后面那人没追上来,那匹马却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就把还扎在车厢上的箭拔下来收着,想着看能不能从箭上寻出些线索来。怕我娘害怕,还蒙她说这是山贼常用的箭,今天是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落单的山贼。可能是看我们家有马车,是个有钱的,就想杀人劫财。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送了匹马给我们。” 宋大人摇头:“你们小孩子家的,哪里能看出箭羽的来历?那匹马有如此明显的印记,你们尚且不识。” 柴伐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人这话说的极是。我们俩那时候刚中了秀才没多久,叔父还是个小三元,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想想,极为冒失,还是太年轻了。” 众人喷笑,搞得他现在不年轻了一般。 吕相问:“那马就是如今那匹?” 柴伐北点头道:“正是。我和叔父看到了那个印记之后,有些犯嘀咕,还以为是车马行的马。牵了回家之后,还去车马行里看了看,和人家的马印记却不一样。我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用,就藏在了家里,只私下里打听哪里丢了马,却毫无结果。” 宋大人忍不住问:“怎么不报官?” 柴伐北看了他爹一眼:“我们当时有个不孝的猜测,就没敢报官。后来又接二连三地遇到意外,我和叔父就想着,或许我爹不知道我们也说不定。虎毒不食子,我爹就是再不待见我们,也不至于三番五次地非要我们的命不可。我们就推测那封信,或许我爹没接到。想到大爷说爹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就写了封信,写了衙门的地址,我爹派了属下去见我们,我们这才知道,爹的确是没接到那封信。那些派去杀我们的人到底是谁,也就清楚明白了。” 又看了他爹一眼道:“后来我们中了举人,要来京城考试。我娘厉害着呢,我们俩遇到的那些刺杀,想了好多法子瞒着她,也被她知道了,就说我们到了京城,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别的都好说,万一会试的时候让人给我们使个绊子,一辈子的前程就毁了。我们就小心着,没敢去找我爹,也没敢在河东会馆里住。在外面买了一处宅子,不过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