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吗?” 阿九摇头:“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我没必要好奇。何况这种事,到时候总会知道的。” 福珠哑口无言,只觉得阿九太信任江采了。 不过阿九说得对,江采做的事,的确很快就知道了。 江采得了三皇子的推举,竟有机会直接去了御驾之前。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可规矩是天家定下的,也没人敢说天家的不是。 听闻江采得了皇帝的赏识,皇帝破格提拔他入了仕。这之间,不过花了半年而已。 这消息传到阿九耳里,已经传遍了京城。江采回来的时候,陆氏也知晓了消息。 陆氏脸色苍白,全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道:“不错。” 江采来见陆氏的时候,还穿着一身官服。陆氏点点头,再说不出什么。她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仿佛已经油尽灯枯。 江逊为了陪伴陆氏,前些日子已经向皇帝请辞。这等人之常情,皇帝自然也没挽留。江逊这些日子,一直陪着陆氏。 见了江采,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你长大了。” 江采看着陆氏那模样,不由得心中苦楚。可这苦楚不能在陆氏面前显露出来,只好等回了房,和阿九显露。 阿九是一个合格的被倾诉者,她安静地听着江采的话,安慰他,给予他心灵上的慰藉。江采说罢,忽然又笑起来,与她缱绻缠绵。 近来阿九时常有一种错觉,她好像离江采更近一步。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惶恐,同时又窃喜。偶尔想,若是日子这样长久地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但日子总是曲折而又琐碎的,这种美好的愿望,总是难以实现。 江采的官职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重要。但看得出来,江采很重视这官职。听闻他做得也极好,阿九是很替他高兴的。 但高兴的情绪终究比不上担忧,因为陆氏的病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陆氏每日都在床榻上躺着,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夫说,只怕就在这几天了,叫他们准备好后事。 到这时候,阿九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恐慌吞噬。可她无法说出来,也没人能给她依靠。江采也是一脸愁容,阿九反而还要安慰他。 阿九看着陆氏那憔悴的样子,恍然记起她生母过世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八岁,其实情绪并不那么强烈,对很多事情的认知,还没有那么深刻。也不是很能体会,所谓死亡,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已经明白死亡代表的含义。陆氏这个人即将长久地从世上消失,她对阿九的爱,她的所有的不甘都会消失。 阿九很害怕,她夜里做梦,梦见陆氏去了。她被一种揪心的痛楚所抓住,从睡梦中醒过来。 阿九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江采。可江采睡着了,面容里也带些憔悴。 阿九睁着眼,看着面前的纱帐,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虚。 毫无疑问,她爱江采。可是……这种爱,甚至得不到寄托,只能轻飘飘地在她自己心里发酵。 阿九闭上眼,觉得自己或许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因而这辈子,要受这些痛苦。 翌日清晨。 阿九起了个大早,去给陆氏请安。刚到门口,便听见陆氏去了的消息。 阿九停住了脚步,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她一个踉跄,听见宝珠的声音:“夫人!” 阿九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哗啦留下来。陆氏去了,她的母亲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