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默默从她身上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她,眼中的泪珠便顺着眼睫掉落下来。 伤心道:“是不能,还是不信我会为了你去扳倒卢家?” 他的声音很轻,响在玉黎清耳朵里却让她心烦意乱,小小的哼了一声,答他:“我只是一个商贾之女,不懂官场上的门道,但若因此耽误你的前程,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说到底还是把他当外人,对他客气。 少年落寞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落下,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所以你不信我?” 掺杂着哭腔声音一下一下挠在她心里,玉黎清心都要碎了,他越是深情,她便越纠结。 终于,积压在心中的情绪猛的爆发出来,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江昭元,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脆弱,不过一张婚约,婚约没了,便再无交集。 而她却亲自把这一层脆弱的关系□□裸的展露在了江昭元面前,一个从没得到过亲情关爱的人,一个期待着她能成为他家人的人。 楼下弹的曲子应和着淡然神伤的月夜宫阙,孤独寂寥中糅杂着些许伤感。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紧咬着牙,沉默不言。 玉黎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侧过头遮掩说:“初次见面时你便那样亲近于我,实在是没有警惕心……若与你定下婚约是个有心机的女子,早就不知道利用你多少回了。” 话说完了,依旧没听到少年的反应。玉黎清稍稍用余光打量他,突然自己整个人从椅子上起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打横抱着走进了内室。 细长的手臂远不是看上去那样纤瘦,少年的身躯结实有力,箍着她的身子,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看着他脸上的伤心落寞,玉黎清又内疚又害怕,颤声道:“江昭元,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少年不答,侧身将内室与外间的门关得严实,隐去了大半声响。 雅间分为外间与内室,外头可以赏乐吃酒,内室则用来小憩。曾有过客人为了等一场晚间的压轴曲,特意早来,在内室修养精神,直到半夜才醒来去听曲。 一夜三百两银子的雅间,连里头的床榻都格外柔软,精致的梨花雕木,床头还有安神的熏香,并未点燃。 被放在床上,玉黎清紧张的抱紧双臂,“你要做什么?” 她有点害怕,这样冷漠不语的江昭元,好陌生。 仰躺在床榻间,她看向少年,轻轻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羽睫扑扇着,有如扇动翅膀的蝶。 低语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要是不爱听,我不说还不成吗。” 少女扭过头去,乌黑的长发在床榻间散乱地铺散开来,挣扎间从发髻上掉下来的粉色的香花装饰一般地点缀其间,如她一般鲜活动人。 江昭元抬起一条腿跨上床,身子半伏在她身边,哽咽道:“我对你好,不只是因为婚约。” 他的心好痛,他从来不知道清清心里是这样看待他的。 所以她才允许他的放肆,才格外疼爱他——只是在履行作为未婚妻的职责。 他毫不怀疑清清对他的爱,但这爱却掺杂着让她不得不屈服的责任感,让她委曲求全,也让他过分估量了自己在清清心里的地位。 “我喜欢你。”他说着,身子上了榻来,双手撑在她身侧,俯下身拥住了她的身子。 “骗人,你先前来的时候都说过,说自己想要家人,所以才要来跟我成亲。”玉黎清紧紧抱住自己,小声嘟囔着,“你喜欢的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不是的,我想娶的人就只有你。”少年将脸埋在她颈侧。 四周格外安静,只能隐约听到外头的乐声,隔着紧闭的门窗,传进来的声音也变得朦胧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