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全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没有改变过。顾晓晨甚至肯定,隔壁的公寓里还放着那穿不完的套装,发疯时所买的满手戒指,以及那双巴黎的水晶鞋。 顾晓晨走出洗浴间,却见他右手还缠着纱布。 他该怎么洗头?似乎不怎么方便。 顾晓晨索性端了个椅子做进洗浴室,而后才朝他喊道,“阿贺,水放好了,你过来。” 伍贺莲果然站起身来,走到洗浴室外倚着门兴味地问道,“你替我洗?” 顾晓晨一手探向莲蓬头试着水温,一手拿着毛巾,“你快坐好。” “坐?”伍贺莲挑眉,忽然有些不懂了。 试着水温差不多,顾晓晨这才扭头望向他,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快来坐好!” 伍贺莲迈开步子走向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有些不大甘愿地坐下。正是狐疑,她却要他低头,凑向了浴缸。下一秒,她柔软的小手就触上他的头发,莲蓬头抓在一只手中,温热的水冲湿了发丝,他猛地一怔,听到流淌而过的水声。 顾晓晨按了洗发露在掌心,试着拿捏了力道问道,“会不会太重?” 伍贺莲闷声说道,“不会。” 揉搓成丰富的泡沫,顾晓晨替他洗头,适中的力道揉捏着他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林芬替她洗头一样,随意地聊道,“小时候我头发很长,自己洗总是打结梳不通,我妈妈就会替我洗。阿贺,有没有谁给你洗过头?” 温水慢慢地冲洗着泡沫,伍贺莲的思绪却开始彷徨交错。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抿着唇像是不愿意回忆。可是偏偏记忆是挥不去的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将他全部吞没。那是谁的丽容,隐约却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直纠缠着他不肯放过他。哪怕是闭上眼睛,还是忘不了。 她微笑地说:莲的头发好黑,和妈妈的一样漂亮。 她总是笑,连离开都是微笑。 可是她怎么还能笑着说那样的话语,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顾晓晨见他迟迟没有应声,又是说道,“一个人也没有吗?那我就是第一个哎!” 关了莲蓬头,顾晓晨取了干毛巾替他擦干头发,擦着他的头发,她笑着说道,“阿贺,你的头发好黑好漂亮。” “别说了!”伍贺莲突然开口。 顾晓晨被他这么一喝,整个人愣住了,喃喃喊道,“阿贺……” “我让你别再说了!”他厉声喝道,顾晓晨茫然了神色。而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瞬间沉静下来。只见她还拿着毛巾,站在那儿怔怔地望着自己。他伸手抚向她的脸庞,手指轻触她的脸庞,“晨晨,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 而在顾晓晨的眼中,他冷漠的俊容有了一丝彷徨无助。他的话语直入耳畔,那三个字触进心里,让她蹙起秀眉。从最初认识到现在,他什么时候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次也没有。可是现在他说了,又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让她别再说了? 顾晓晨伸出手覆上他的手,他的大手总是那么温暖,让她留恋眷恋,呢喃问道,“阿贺,你怎么了?” 伍贺莲怔怔地望着她,一瞬失神,让他记起什么。他轻轻地垂下手,她冰凉的温度却还残留在他的手背,什么也没有多说。 伍贺莲转身走出洗浴室,顾晓晨诧异地望着他,而后追了上去。她瞧着他走向客厅坐下,脚步停了下,还是慢慢地走向了他。手里还拿着毛巾,她在他面前半蹲,继续替他擦着头发,沉默地望着他,只是她没有再说半句话。 周遭寂寥,伍贺莲突然说道,“她替我洗过头。” 擦着头发的动作微停,顾晓晨细细思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妈妈?” 关于他的母亲,顾晓晨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已经去世了。那天他站在电梯里,而她站在电梯外,一下将她抱紧,告诉她别动。那种哀求的口吻,顾晓晨记忆犹新,忘却不了。后来才知道真相,也猜到那天可能是他母亲去世的日子。 “她一定很爱你。”顾晓晨柔软了神情,轻轻地擦拭着他半湿的黑发。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