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开始张罗着打扫屋子、重新布置。 傅铭则招呼白争流:“争流,来坐。” 白争流正在朝村子里看。听到傅铭这句话,他先“嗯”了一声,随后轻声说:“你还要去城中落脚吗?” 傅铭听着,撇撇嘴,“总要去郡守府搬了人马来——哎?”他反应过来了,白争流的话,其实是问自己,要不要就地把事情解决了。 傅铭沉思。他时时在外,自然也有一些“行侠仗义”的心思在。要是真能就地解除隐患,直接把山匪押走,自然是好事一桩。 问题是—— “万一人不来呢。”傅铭说。 白争流想了想,回答:“看看状况吧。” 两人说话间,面前的桌子上又多了几样东西。 是之前准备的晚饭。前面扑灭了火,东西却没丢。被护卫们带了过来,加工一下,又成了一顿佳肴。 …… …… 又一个时辰之后。 白日赶了许久路,晚上也再没什么需要九王爷出面的交际应酬。虽然还没到以往傅铭歇息的时候,但在这再无旁事可做的村庄中,傅铭还是早早上了炕、闭上眼睛。 临睡前,还叫了白争流一声:“争流,别擦刀了……呼。”打了个呵欠。 他一副困倦的模样。虽然知道此地危险,可他身侧有皇帝派出的最精锐的卫队,又有放眼整个天下都难寻敌手的白争流——在桃城遇到的两个前辈不算,没听争流说吗,那是“高人”——九王爷还真不担心自己会被山匪袭击,自然能有好眠。 甚至于,对“被袭击”这件事,他隐隐有所期待。 这是他傅家的江山。百姓们赚的每一分钱,都该掰出一部分,成为国库中的税收。那些山匪凭什么、怎么能干扰这一切? 还是早早把人抓住、处理掉,解除这一方祸患。 抱着这样的鱼西湍堆念头,傅铭沉入梦境。在他身前,白争流抱着二十八将,想一想,到底没选择“警惕为上,就坐在屋中”。 总觉得这么一来,傅铭要是半夜醒了,会把他吓到。 好在作为习武之人,白争流对危机的预感原本就远超他人。就算真的闭眼去睡,也不会在有东西来时毫无所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争流照旧是把二十八将摆在身侧,闭上眼睛。 夜晚的村庄是真正静谧。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村子中心又远,只偶尔会有几声鸡鸣狗叫传来。更多的,是周侧的虫声。 不知不觉,白争流同样睡着了。 他是少梦的人,往往睁眼闭眼就是天亮。 今晚却有不同。 不知是睡了几个时辰。总归,白争流在黑暗里蓦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仍然是黑洞洞的。 伸手不见五指,耳畔同样寂静。除了傅铭的呼吸声外,什么都察觉不到。 但是,白争流却有一种直觉。 有东西进来了。没有来到炕边,而是在旁侧的桌椅柜子边徘徊。 刀客佯装仍然睡熟,咕哝着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直觉指向的方向。 大约是看得久了,他适应一些。加上一点朦朦胧胧、在“有”与“没有”之间徘徊的月光,他竟然真的看到了—— 那是一团黑色的影子。 蹲在柜子旁边。大约还是太暗了,以至于刀客无法分辨,“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白争流的手悄然搭在二十八将上。在黑影不曾留意时,他蓦地坐起,同时长刀出鞘! 他左手持刀,右手手腕一震,刀鞘从他掌心飞出,朝黑影所在的方向砸去。 黑影察觉了背后的风声,蓦地转头看来。白争流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却听到一声痛吟。 紧接着,刀鞘落地的动静惊醒了外面的护卫,立刻有人在门边问:“掌柜的,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速速躲开——” 护卫瞳仁蓦地缩小,来不及反应,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自己扑来。 危难关头,一只手抓住他的领子,猛地将人朝后一拽! 这护卫惊魂未定,紧接着听到“轰”的一声炸响。一个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屋中冲出,朝村外逃去! 白争流紧跟其后,只留下一句“好生照顾傅铭”。 护卫们愣愣地看着这两人的身影。再回头,对上从床上坐起,睡眼朦胧的九王爷的目光。 傅铭对前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的第一反应,是:屋门怎么打开了?——不对,不是“打开”,门根本是掉在了外面的地上! 第二反应,则是:白争流呢? 两个问题之后,傅铭的意识稍稍回笼。他翻身下了炕,在护卫们担忧紧张的目光中来到门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