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不缺钱。有足够的银两,一切都能变得简单。 三天后,京城之外,一个茶摊开张了。 人们最先并未将这摊子看在眼中。只是偶尔路过, 实在口渴,便顺势喝一杯茶水。期间肚子饿了,正好闻到香味, 干脆要半只鸡来。 有了鸡,茶就有些不够滋味,还是要酒。 等桌子干净了,行人摸摸肚子, 饱足之余,莫名觉得神清气爽。后面去做其他事,也能头脑清晰。 原本以为是偶然。可再来茶摊, 与旁人一说,嘿,竟然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受。 再拿这话去问老板和伙计。伙计没什么,老板却懒洋洋地笑了,说:“茶水原本就是醒神之物。至于酒,喝过之后,精神振奋,做事也更顺心,不过是这个道理。” 观澜没打算承认。 虽然用的的确是灵酒灵茶,但要是把实话说出去,来茶摊的人恐怕能把摊子挤没,这绝非观澜所愿。 听了他的话,摊子上的人略有遗憾,但并未怀疑。 仔细想想,也正是这个道理。要真是什么神异的东西,能轮得到自己来喝?更别说,价格还如此低廉。一壶茶水,不过一文钱。酒和烧鸡的价格高些,却也绝对谈不上贵。 人逐渐散了。一天天过去,茶摊开始在附近一片的读书人里有了名声。 酒和鸡不能尝喝尝吃,茶水却能管够。每天早晨,拎一壶回家。一整天下来,读书效率大大提高。来年春闱,也能更有指望。 对这种生意,观澜乐于接受。 他每天笑眯眯地开摊。有越无虞忙忙碌碌,观澜很少亲自上手做事。更多时候,他只是或坐或倚,听着来往行人的讲话声。 上至庙堂,下往江湖。三教九流都从茶摊经过,偶尔停留。 “——咦?” 观澜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 他看到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 …… 胸口的剧痛尚未完全散去,眼前却已经是热闹繁华官道。 秦纵心神恍惚,一不留神,险些撞上过路行人。这时候,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危险! 秦纵条件反射地反手去扭对方。不过,他还没碰到来人,对方已经收回手。 “这位郎君,”对方笑笑,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刚避过怎样一重危险,问秦纵,“这可是你的物件?” 说着,手掌摊平,掌心是一个钱袋。 秦纵见了,在自己身上一摸,果然是掉了东西。 他赧然,心想:做什么呢!这可不是之后,不会有刺客,更没有叛军。 人家明明是好心帮忙,自己却险些伤到对方。 思及此处,秦纵愈有愧怍。 他从来人手中接过钱袋,说:“正是我的,多谢。”一顿,见旁边茶摊有了喊了一声“老板”,身侧男人便侧头回应。秦纵想了想,问:“兄台可是这家茶摊的摊主?” 观澜笑笑,回答:“正是。” 秦纵有心补偿,道:“恰好,我走了一路,正是口渴。兄台摊上有什么解渴之物,对了,再有些什么吃的。”能让他多掏一些银钱。 观澜说:“巧了。我这摊子,有酒有茶,也有烧鸡。郎君请坐,这些待会儿就来。” 秦纵笑笑,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思绪仍有恍惚。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场大火之中。 虽然从面容看,他年岁尚轻,风华正茂。但实际上,秦纵刚刚经历一场重生。 他被人一箭穿心,由此身死。再睁眼,身畔却不再是喊杀震天的皇宫,而是京城之外。 没有叛军,百姓安居。 秦纵满心疑问困惑,近乎觉得自己其实仍然陷在死前的走马灯中。这个时候,越无虞过来,给他倒上一杯茶水。 幻狼入乡随俗,一身古代打扮。因是“茶摊伙计”身份,穿着还要比一般人更简练些,这会儿说:“客官请用。” 秦纵短暂回神,道谢。 他端起杯子,抿过一口。 茶水入口,秦纵略有惊诧。 其他过路人尝不出,他却实实在在能分辨,杯子里的绝非寻常茶水,论品质,近能与贡品相仿。这会儿,却随随便便出现在一个茶摊上。 香气是甘醇的,回味却显得清冽,让人头脑骤清。 到这一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