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母亲在慢慢地朝着房中走。 姿态优雅,眉宇之间却也有着无尽的愁绪,直到进屋之后,那些忧愁才如冰雪一般化去了。 她看见晏既坐在妹妹床边,解下了子身上的披风,向着他招了招手。 晏既便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母亲身边去,跟着她到一旁的小佛堂里坐下了。 佛堂里的檀香是刚刚燃烧尽的,母亲在出门之前,看起来便是在佛堂之中礼佛。 从他出征之后,母亲礼佛的心就越发虔诚了。不仅是在为他祈福,也是 他和母亲开着玩笑,“母亲让方纾给我传话,结果自己却不在屋中。” 母亲的笑容永远都和他记忆之中的一样温柔,“原本想着你即便是要过来,也不会这样早的。” 也好像永远都是那样年轻的,美丽的,不会老去。 令他想要不自觉的依靠,哪怕他如今早已足够做旁人的依靠。 纵然被高世如挟持长达一个月之久,但的确,高世如并没有为难她们,除却攻城的那一日,她们过的或许比在晏晰之手下还要好。 这一点,他还是很感激的。不然也不会好好地送她一场了。 他们之间原本有过的一点情谊,在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毕竟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她望了外间一眼,“你妹妹难得睡个好觉,还没有醒过来,明之,你可是饿了?”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没有什么事,也想要早些见到母亲。母亲方才不在院中,失去做了什么?” 他发觉母亲的神色很快黯淡了一些,“是去看了眉瑾,她还是有些不舒服,我实在不能放心。” 自从小产之后,信期便一直不准。这一次许久不来,还以为是又有好消息了。 谁知道癸水一至,便痛的连床也下不了了。 他们攻打安邑城的最后一仗,便是有眉瑾与蒋掣参与的。南阳郡一派平和,没有参与到任何的动乱之中。 或许是赶路劳累,也或许是别的一些原因,近来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他也并不是很懂妇人的事,知道有些避讳,不好意思问地详细。 “明日我让人再到城中去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能够懂得这些事的大夫,让他们为眉瑾看一看。” 安邑城经历的战火太多了,要找出一个好的大夫来,总是不容易的。 李夫人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句,“也只能是这样了,女儿实在是难为。” 眉瑾在太原晏家住了几年,她也是将她当作亲女儿的。 晏既眼前浮现出了观若的脸,他有些落寞地道:“若是将来我娶了妻子,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种苦的。” 李夫人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而后道:“近来可有殷姑娘的消息?” 晏既的心情持续滴落,“如今她在高熠身边是实权贵妃,看起来好像风光无俩,可是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 “我很担心她,可是我此时,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只能分隔两地,各自努力而已。 “放下长安吧。没有必要同你的兄长在此时便去争一个高低。” 李夫人的语气是很坚定的,“梁帝东逃入薛郡已有许久,长安在世人心中,早就没有那样重要了。” “如今长安于你我的意义,不过是它埋在了我们的许多亲人而已。” “你兄长他看不清这一点,将来也会败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先去做更重要的事。” 她知道,晏既要往长安去,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同晏清争一个高低,“我和你妹妹都不觉得委屈,我们的眼睛,看的都是来日。” 她和万丽稚的恩怨,也根本就不在这一两日。她不忍心看着她的儿子,将来也受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 晏既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又望向了晏淳的方向,“阿柔真的很勇敢,像是母亲当年。” 攻城之战时,曾经有散兵想要伤害被短暂关押在城楼之下一处茅屋之中的李夫人。 是晏淳举起剑,从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