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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_30


    “天儿,咋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人还没靠前,急切的询问冲口而出,看着脸上一道道石灰印子,因为暴晒,肩膀后背脖颈脱皮的赵国军,对比吴家屯的乡亲,耿天的心里有些堵。

    勉强扯动嘴角,耿天摇摇头,“没啥大事,国军哥,你啥时候休?”

    耿天的询问让赵国军一琢磨就知道有事,拽过脖颈的毛巾抹了把脸,“天儿,你去前面的树荫等会,哥去找老赵头,咱会屯子。”

    说完不等耿天反对,掉身就往工地跑的赵国军转眼消失在耿天视线内,抿了下双唇的耿天转身慢慢的走向前方不远处的树荫。

    蹲在树下,看着前面一栋栋拔地而起的住宅楼,想到一身脱皮的赵国军,想到守家带地守着国道就挣钱的吴家屯,耿天低下了头。

    耿天不是圣母也不是悲天悯人的出家人,可耿天知道什么叫做感恩,那些默默的帮助他的人耿天记着不仅仅记在脑海也记在了心底。

    路修好了、猪场也竣工了,曾经帮助过耿家的乔刚、赵国军、赵晓乐子等年轻人也纷纷离开双鸭屯外出打工,赵国军还算近的,就守着县城,可乔刚、赵晓乐子等人却直接去了省城,耿天知道,乔刚他们之所以去千里之外的省城无非就是为了多挣点。

    尤其是乔刚,家里因为重孝的缘故欠了一屁股债,可就是那样,帮忙的时候也没拿过老耿家一分钱,这份情,都在耿天心里装着。

    老话都说人穷志短,可在耿天看来,双鸭屯的老少爷们虽然穷却从来没短过志气,说不出什么滋味,心底有些火烧火燎的耿天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空荡荡的脑子没有了拿到山地的喜悦,更多的却是不断的想着干什么干什么能够拽住那些伸出双手的人,不知不觉中,耿天脑海里又出现了老师傅,那是一个真正睿智的人,没有墨守成规的带着祖传的手艺回归大山,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守着祖训带着手艺死守山寨,而是走出大山,老师傅曾经说过,他是真想把手艺传下去,可刚开始的时候没赶上好年月,好不容易等到年月好了,岁数大了,人的心也渐渐浮躁,其实对耿天,老师傅也不是很满意,并不是耿天浮躁而是因为耿天过于老实,可那时候老师傅已经没有了选择。

    可以说,如果老师傅没有走出大山,没有走出那个封闭的山寨就不会有后来的传授,到底要怎么做?一次次的追问中,好像陷入死胡同的耿天眉头不知不觉中紧紧锁住。

    “天儿……”

    请好假又换好衣服走出工地的赵国军站在一旁看了半天也叫了半天也没又得到耿天的回应,好笑又好奇的赵国军拍了耿天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和微微刺疼惊醒了耿天,眨了眨迷蒙的双眼,仰起头的耿天才发现赵国军已经站在面前。

    嘿嘿笑了两声的耿天站起身,“国军哥啥时候出来的。”

    好笑的赵国军斜了一眼耿天,“出来半天了,天儿,琢磨啥哪,叫你也不应。”

    赵国军的询问让脸上刚刚露出一丝笑的耿天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笑容变的灿烂,“哥,没事,咱能走了?”

    看出耿天不想说的赵国军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拍了拍耿天,“天儿,有用到哥的地方你就吱声。”

    看看一脸笑意却眼带认真的赵国军,抿了下双唇的耿天恩了一声,一辆电动摩托车带着耿天赵国军离开了繁华的县城回到宁静的双鸭屯。

    吃过午饭,带着赵国军上山的耿天指着眼前的小溪,“国军哥,能不能给溪水改道?”

    耿天有些迟疑的询问让赵国军愣住了,也让跟在一旁的张百利傻眼了,“改道?”

    嘟囔了一句的张百利完全没摸清耿天想要干啥,张百利虽然不知道耿天想干啥也不知道具体的改道是咋回事,但张百利却清楚这事难。

    深深看了一眼耿天,赵国军皱起了眉头,走到溪水旁,仔细看着眼前的水流、水向。半响,眉头紧锁的赵国军转身认真看向耿天,“天儿,你啥想法?”

    严肃的赵国军让耿天心里有些没底,紧张的添了下双唇,带着俩人沿着溪流来到山坳,指了指眼前的山坳,“哥,俺想种粮食,没有化肥没有农药的绿色粮食。”

    耿天有些迟疑的回答让张百利脸色一沉,“瞎胡闹,粮食能挣几个钱?费劲巴拉的改道就是为了种地?要是那样还不如在屯子里种地,县里嚷嚷着全民合作社,咱屯子地虽然不多,可也不是不能弄成合作社。”

    张百利的呵斥让耿天越发的紧张,抿着双唇带着一丝倔强看向赵国军,按住有些生气的张百利,赵国军皱着眉头看向耿天,“天儿,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耿天点点头,转身面向山下,“国军哥,地再好没有好水什么都白搭,俺就不信金土地浇上碱水能出好粮食,同样的道理,水好种啥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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