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走水?快着人查看。”言毕便离座行向厅外。厅内众人闻言亦起身紧随圣驾出厅。 只见高府东南角腾起浓浓黑烟,有隐约火光闪烁。因圣驾在前,女眷们便是惊恐亦不敢出声。 忽听垣儿抽泣着道:“婶母,那是婶母所居之处。”佟氏吓得脸色苍白,一把捂住垣儿之口,俯身轻声喝道:“莫要胡说!” 拓跋宏佯装并未听见,行至廊檐下,驻足观望,继而又侧身问高墉道:“这失火处可有人居住?” 高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臣、臣”恰此时,高融领汪氏与吉祥至前院。三人伏地叩首,高融道:“禀陛下,臣家中后院不慎走水,此刻已经扑灭。惊了圣驾,臣死罪。” 拓跋宏朗声道:“无碍!”示意高融等起身,复又问道:“可有伤及何人?” 高融抬头望了一眼拓跋宏,继而垂首答道:“府中有一于后院养病女眷,其因吸入浓烟,亡了。”高府众人闻言,皆目怔心骇,齐齐将目光投向高融。 拓跋宏淡淡道:“罢了,尔等好生安抚亡者亲属,不可怠慢。朕亦无心再宴乐饮酒,三宝,起驾。”三宝应着,疾步往门口而去。 高墉跪地连连叩首:“臣死罪,臣死罪,扰了圣驾,拂了陛下兴致。” 拓跋宏亲手将高墉扶起,笑吟吟道:“高州牧,今夜于朕,何等妙哉。”接着环视众人,却将目光落于高慧身上,道:“往者已矣,前事莫提。”那目光灼灼,高慧惊地俯跪于地,心中又惊又疑,大气亦不敢再出。 只听拓跋宏又道:“高州牧,自今夜始,朕授你使持节都督,从二品。明日着中书省拟旨来宣。” 高墉既惊又喜,一时竟乱了心神,不知所言,只一味伏地叩首。高府老少至府门外跪送御辇行远,方起身回府。 厅堂里,高墉遣走了众人,只留下夫人周氏与三子。 高墉焦急万分,询高融道:“后院究竟因何走水,快快道来。” 高融抬眼望着满脸狐疑的父亲,平淡回道:“儿子听汪氏道是炭火引着了布帘。” 高夫人接道:“那炭火该于炭盆之内,怎得能烧着帘子,又偏巧是圣驾来临之时?” 高融答非所问道:“儿子赶到之时,火势已然蔓延。嫂嫂所居厢房已尽数烧毁。” 高益思忖着询高融道:“我见你与大监开席时一同离去,待大监返回,后院便走了水。叔达,此为何故?” 高融往日里从不打妄语,被高益如此一问,竟一时答不上话来,脸面涨得通红。听罢高益之言,高墉夫妇齐齐将目光投向高融,又见其如此神情,心内更觉蹊跷。 高墉到底于官场沉浮多年,此刻已渐渐冷静,遂问高融道:“叔达,你可有何难言之事?” 高融忽觉自己失态,慌忙跪至高墉面前道:“父亲,儿子与大监一道去向羽林卫传达陛下口谕,大监先行回来,儿子则安顿众人饮食。待儿子返回,恰巧见后院走水,便急忙赶去了后院。大哥方才问儿子,儿子只是未及回神。” 高墉点了点头,将信将疑道:“那现下禾尸身于何处?” 高融起身,坐定,答道:“羽林卫恐惊了圣驾,已经抬走。” 高墉不再出声,若有所思地望着乌木之塌。 “父亲,方才陛下望着儿子道‘往者已矣,前事莫提’,陛下那目光灼灼,盯着儿子,那话似道于儿子听,难道陛下知晓亡者何人?”高慧突然略带惊恐道。 高墉脸色一变,足足十个弹指功夫,方开口道:“今日忽地走水,陛下又无故晋我品级,禾亦死不见尸,这些难道只是巧合?” 第十一章 伴君侧(一) 一路之上,禾都在思忖宏的身份,直至到了行辕,一名内侍携两名宫婢进前伺候,禾方才如梦初醒,原来自己心爱之人竟是当今天子。禾反反复复回想着自己与宏的两次相遇,即便这些曾日日出现于其脑海之中。 不晓得过了多久,听外面一阵喧闹,禾起身行至门边,只听有内侍之声:“陛下,奴等告退。”接着便是悉数离去脚步之声。禾将缓缓退至榻边,屋门便被推开了,宏出现于禾眼前。 禾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二人重逢之景,却从未料到会是如今的景象。禾呆呆地立于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宏快步上前,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轻抚其背,这感觉就如同那日于驿亭边。禾一时恍惚,竟忘记了自己身于何处。宏只将其揽于怀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