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挠说,“海印市是个以画为生存的城市,所以我爸爸对常青小学的美术培养极其重视,这是整个城市的象征,而常青小学则像受了诅咒似的,将近三十年都没有出过一个有名的画家。” 糖糖老师拉着我的手,含笑道,“校长知道你的画得奖时,他的心情,简直不能形容,甚至悄然在办公室里落泪,所以,李优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如果能做孟宴老师的徒弟,成功指日可待。” 陈挠震惊地问,“孟宴老师要收你做徒弟?” 张轩摸摸寸头,撇撇嘴,“可不是嘛,李优还不知好歹,给拒绝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心里乱糟糟的,陈挠笑着搭上我的头,狠狠地揉了下我的头发,“要是我,早跪着求他收我了,你居然还拒绝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揣在手里,他另外一只手捏上我的鼻子,说道,“整个培训班,我就只记得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我都不记得他,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知道大家都说他呆呆的,我暗地里还嘲笑过他。 “因为你的英语本上总是画着一棵树,那棵树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种下的,以前常青镇只是因为有条街叫常青,所以叫常青镇,后来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人的意念要像常青树一样永保常青,所以种下了象征常青的常青树,其实那树的真名不叫常青树,而叫雪松。” 雪松?那画得就连一片叶子,一根树杆纹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常青树,叫雪松。 我呆呆地说,“真好听。” 陈挠放开我的手,双手□□口袋里,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那名字很好听。” 张轩猛地叫出来,说,“我好饿我好饿!” 一下子打散了我们的思绪,糖糖老师无奈地一笑,带着我们朝餐厅走去。 吃过饭我们就回扬小调,扬小调的门口停着一辆车,我们还没靠近门口,那车的门就打开了,一名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走出来,恭敬地朝陈挠喊道,“陈少爷。” 陈挠顿住了脚步,随后朝那男人走去,接着还没进车里,他转身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要回去了。” 张轩一脸欢喜,“慢走不送。” 糖糖老师笑着点头,“一路顺风。”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半天说道,“路上小心。” 陈挠看着我,说,“李优,除了想标下你的画,我希望初中我们可以进同一个班级,我在常青中学等你。” 我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陈挠笑了笑,便弯腰进了车里,不一会,车子微微倒退,接着车头一转,朝马路驶去。 我看着那离去的车,突然觉得,如果我也能向陈挠这样,从差生逆袭,那该多好,也许到时我真的有能力跟他进一个班级,常青中学是四个镇唯一的一所中学,不管陈挠,张轩现在在哪个小学读着,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上常青中学,毫无别的选择。 糖糖老师送我们回宿舍,走之前拉住我的手,笑道,“你要好好考虑,孟宴老师的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倾向了一边了,只是还不太确定。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张轩也凑了过来,还是跟昨天晚上那样说要帮我拧,他要拧我就让他拧,拧完之后他告诉我,他站不起来,让我去扶他,那一瞬间我真想把他抬起来然后从阳台上丢下去。 明明身高比我矮那么多,体重却不轻,我费了点力气才把他拉起来,接着我就把他踹出门,用力地锁紧门之后,我躺在床上,神游着。 慢慢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从早上到下午都有课,扬小调有备早餐,我耸拉着脑袋跟张轩赶往食堂,随便吃了点早餐又匆匆地去教室。 今天的老师换了一个,很爱说话,一上讲台就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理论等等的话题还有荣誉之类的,讲的口沫横飞,张轩撑着下巴,直打瞌睡,过了一会,那老师总算讲完了。 他让我们两个人分成一组,然后其中一个人画另外一个人,我跟张轩自然就是一组,想到要画他,我胃都酸了,可是要是画别的人,我更不乐意,就算没接触过,但是其他的小画家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张轩摆弄着画板,“你画我先,还是我画你先?” 我想了想,说道,“你画我先。”他撇撇嘴,满脸的不情愿,揉了揉眼睛指着他前面的位置说,“你坐那儿。” 我翻个白眼,挪了椅子朝他指的位置坐去,我坐过去之后,又挪了下角度,侧着脸对他。 他才喊着,“好,就这样。” 我感觉我会被他画成一个女机器人,带着这样怪异的感觉,我发起呆。 等了一下,我发完呆了,看了看其他的人都换了人了,我转头看向张轩,结果发现他压根都没画M.dAmiNgPuMp.coM